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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千雪坐在冷宮院子裡的石墩上,支頤凝想,她已經算不清這是皇帝離宮的第幾天了。綠竹此刻陪坐在雲千雪的身邊,細緻認真的縫著一雙男子的單靴。
在冷宮的這些日月裡,主僕三人實在是有太多的冗長時光來無所事事。若不想讓自己發呆發的傻了,偶爾的,她們便也動手做些什麼。只是做東西的料子與針線又是極不好得的,這一雙單鞋的料子,還是綠竹託春如送進來的。
“瞧你這一針一針的,不曉得繡進了多少心思在裡面!”雲千雪清清淡淡的一笑,感嘆道。
綠竹聽著她似玩笑一般的話,不禁雙靨一紅,有些嗔怪的低聲道:“主子,奴婢,奴婢是想謝謝孫大哥。”
雲千雪瞧著綠竹如春花一般嬌柔的笑容,心裡頓時升起一種難以明說的感觸,“是什麼時候改口叫孫大哥的?”
綠竹下意識的“呀”了一聲,越發侷促尷尬的低頭,臉紅的似乎都要蔓延到耳根了。“成日裡總要勞煩他,也不好總侍衛長、侍衛短的。奴婢……”
雲千雪眯目,眸中的濃濃笑意又深了一層。綠竹瞧著,別過頭也不將那話說完,而是岔道:“奴婢去瞧瞧小回子去哪兒了!”
綠竹這邊正叨咕著,便瞧見小回子提著水桶進門,身後跟著李香薷。綠竹對李香薷沒有什麼好感,瞧見她步履悠閒的跟在小回子身後,面上帶著一貫清清淡淡的疏離笑容。起身擋住了李香薷向前的步子,道:“咱們可是與錢姑姑說好了的,她的人,不得再踏足咱們這院子半步。”
李香薷安之若素的一笑,細聲細氣的說道:“我可不是錢姑姑的人,我在冷宮當差,我便是我自己,誰的人也不是。”她說著,看向綠竹身後的雲千雪,依舊恭敬的向她福了一福,道:“小主安康。”
雲千雪見綠竹極不願意與她多言語,便也無心留她,只是客氣的一笑,微微頷首,丟過去了一枚軟釘子,道:“我已是庶人,當不得小主二字。你不是我的宮人,咱們也沒什麼瓜葛。”
李香薷如何聽不懂雲千雪這是對她下了逐客令,卻也不急著走,而是軟軟一笑,仍舊恭順的與雲千雪道:“奴婢過來,是有一件要緊的事,要說給小主聽。關乎生死,若是小主您不在意,奴婢即刻回去也是沒什麼的。”
綠竹詫異的回首看了雲千雪一眼,見雲千雪微微頷首,她才讓了路。李香薷上前兩步,面對著雲千雪,道:“錢姑姑要在小主平日取水的井裡投毒。”她清淡無波的將話說完,一雙烏溜溜的瞳仁兒很是幽深懇切。
雲千雪仰頭望進她的眼中,一語不發。倒是綠竹將信將疑的開了口,質問她道:“我們憑什麼信你的話?”
李香薷哧的一笑,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綠竹道:“信不信我的話都不要緊,我來這一趟,也不是為了取信小主與綠竹姑娘你的。不過是心裡過意不去三條人命,若是不信,綠竹姑娘將那放了毒藥的水喝下去,瞧瞧會不會死人便是了。”
綠竹被李香薷噎的說不上話,極是不快的瞥了她一眼,扭頭走到了雲千雪的身後站著。小回子忙賠笑上前打圓場道:“奴才覺著,李姑娘犯不上與咱們扯謊,何況奴才看那錢姑姑這一陣子也沒動靜,想來是等著皇上離宮,一勞永逸呢!”
雲千雪倒並不疑心李香薷非錢姑姑的人,從那日錢姑姑與翠月氣勢洶洶的來搜查,她明明覺出了綠竹的用意,也只是暗地不屑譏笑,便能瞧出來,李香薷是極看不上錢姑姑的。“她幾時在水井裡下了東西,下的是什麼?她不怕別人誤食,再生枝節?”雲千雪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臨了,不由又補充一句道:“我並非不信你,只是想問清楚,我也好有個對策。”
李香薷不以為意,緩緩道:“我在外面瞧著,錢姑姑已經將那東西給了翠月,約摸著會在晚上動手。下的是什麼東西我倒是不知道,只不過說是喝下去的人短則半月,多則兩個月,便會無聲無息的死去。就算醫生去查,也只能查出來是病歿,神不知鬼不覺。至於旁人,難道小主沒有發覺。這冷宮裡面,只有小主你一個人獨居在此院,別說相近的冷宮廢妃,便是宮人也很少至此,遺世獨立!”
雲千雪有些不解其意,微微挑眉看著她。李香薷恬然一笑,道:“那一口井離小主的院子最近,至於旁的人,錢姑姑自有法子讓她們不用這口井的水。”
雲千雪這一顆心還停留在方才李香薷說的遺世獨立那一段上,心裡大為奇怪納罕。倒是李香薷一笑,提醒雲千雪道:“小主若是還想消停一陣,便還是要讓回公公仍舊去取那井裡的水。否則打草驚蛇,奴婢只怕錢姑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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