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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臨怡聽著這話,只覺著是萬般可笑。臉上的神情帶著些無所謂的頹然,幽然道:“忌憚?你以為咱們安安生生的,皇上便會念著咱們的好?哪一日,反過來也會看一眼咱們這些人?你可別做夢了!皇上永遠看不見咱們。除非她死了!”
秦妍也是反過來涼涼一笑,聲音裡帶著十足的譏諷,反問顧臨怡道:“死了?她可不是死過一次嗎?那幾年,皇上可正眼瞅過你?”
“你!”顧臨怡因著秦妍這話而勃然變色,手掌拍在桌案上,將那桌上的香料震得立時撒了一些,混在紅木的桌面兒上。
秦妍不以為意,慢悠悠的起身,冷然道:“該說的話我都說完了,這用度我沒什麼異議,已經蓋好了金印,讓人送去了六尚與內侍省。有什麼不當的地方,那是貴妃的事兒,與本宮可半點兒關係都沒有!”秦妍說著,也不等顧臨怡說什麼,掉頭出了漪瀾殿。
披上銀鼠皮的斗篷,接過絃音遞過來的手爐,秦妍心裡存著一團疑,直回了重華宮,才聽她問絃音道:“貴妃宮裡燒的香料,可有麝香?”
絃音倒是沒注意那薰香,搖了搖頭,道:“娘娘聞出來什麼了?”
秦妍雙眉高高的一挑,並沒有回答絃音的話,而是幽然自語道:“貴妃如今是越來越奇怪,裡裡外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絃音嘖嘖道:“照說原本是正妻的名分,如今是屢次遭貶黜。年初那會兒,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也沒見得著皇后的位份。別說是貴妃那般心高氣傲的,換了別人,也早就氣的脫胎換骨了呢!只不過如今皇上待貴妃,眼瞧著是親近了許多。到讓貴妃敢處處都針對著元妃!”
顧臨怡打著整治內侍省與六尚的主意,雷厲風行的下了手。賢妃到訪的那個下午,便立時讓人清查了六尚與內侍省,此舉,打的六尚與內侍省的人是措手不及。
照說虧空這種事兒到了年關,各司各院難免都會有那麼一些。只不過年下,上面的人一心為著年宴、以及臘月、元月相繼而來的宮宴忙碌不已,誰也不會去深究。等到這年過去了,各司各院的管事,便會想法子將主子的賞賜變賣,或是收了官員的賄賂,去幫著討好各宮得臉的主子娘娘,再或者,便是各地皇商變著法的孝敬,來填補這個空缺。
誰承想這還沒到臘月,貴妃便忽然派人清查,自然是一抓一個準兒。賢妃又批了摺子下來,稱病不管。便只剩下貴妃一頭做大了。
這第二日一清早,六尚的尚侍曲寶憐、內侍省的總管太監張保兩人帶著六尚、內侍省六局的各司各院的總管,如數被宣到了未央宮。
六局二十四司,司級女官便是各兩人。六局的管事太監,也有數十人之多。如今這一眾人都齊刷刷的跪在漪瀾殿正殿的明間兒裡。
顧臨怡穿著一身蜜合色纏枝梅花六團襖子,蔥黃綾棉裙。外罩著一件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燒藍鑲金花鈿攏著一頭的青絲,極是端莊明麗。眼角微微一揚,帶著幾分肅穆與凌厲,瞧得眾人皆垂首不語,連大氣也不敢喘。
“內宮局,六局二十四司,內侍省,十二監、四司、八局,竟是一大半都出了虧空。可真是本事!你們誰來跟本宮說說,這裡面的銀子都跑到哪兒去了?”
☆、第54章 賜金懷鄉推薦票滿5000加更
顧臨怡這話問出口,讓殿下跪著的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曲尚侍在宮中日久,又是六尚之首,當即垂著頭,膝行著上前,回道:“今年年初因著地震之事,太后曾支了些後宮的用度,為扶風縣賑災已示天恩。後來太后與元妃娘娘離宮去九華山,也是多支出去了一點兒。”
“這些本宮都知道,可那都是前半年的事兒。中秋那會兒,本宮查過後宮的開支用度,還無甚出入。怎麼過了十一月就差了這麼多?眼瞧著年關,就已經虧空到這個份兒上,這年要怎麼過去?”顧臨怡這話便是強詞奪理。
宮中養了這麼些人,哪一處的開支不是流水似的。逢年過節,宮裡的主子手裡一鬆,免不得要寅吃牟糧。像是嘉妃、舒昭儀那等,提前支銀子,也不是沒有過的事兒。各司各院都曉得這兩個是不好惹的,是儘量的滿足。再如純昭容、誠淑儀誕下皇子,這用度,免不得就要再往上添一些。
中間有些虧空,只要各司各院的總管能填補上,誰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左右宮裡的用度是有數的,真是虧空入了誰的兜兒裡,早晚也得從旁的地方找補回來。如此,才有宮人敢剋扣無寵妃嬪的用度,除了自己貪墨,也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