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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是什麼了。
呦呦剛背出下一句“借問酒家何處有”,就被從屋裡出來的懷宇打斷了。
“這首詩太悲傷了,懷瑾來,哥哥教你另外一首。”懷宇走過來拉住小懷瑾的另外一隻手開始教他背詩,“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小豆丁懷瑾跟著哥哥背,“好雨茲絲節,當村萊發僧。”小豆丁才三歲,話還說不清楚,兩句詩十個字,走音了一半。
呦呦被他逗得叉著腰仰天哈哈大笑,懷宇也是哭笑不得,彎下腰捏了捏懷瑾的鼻子,又瞪了呦呦一眼,呦呦才不怕他,立刻反瞪回去。小懷瑾什麼都不懂,站在倆人中間咯咯地笑。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陶陶站在門口叫人了,“你們兩個別看了,帶著懷瑾淨手吃飯了。
譚家的晚飯很簡單,不,應該說是簡陋:一人一碗粟米粥,稀得可以照出人的影子,譚氏、陶陶和懷宇一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四合面窩窩頭,呦呦和懷瑾人小,倆人分一個,然後一碟子醬菜。沒了。
呦呦其實理解譚氏的這種節儉樸素的作風,畢竟家裡現在沒有收入,陳士梅的廩米雖然不少,可是譚氏從來沒有經手過,據說她也曾去府衙裡問過,府衙裡的人說陳舉人的廩米三年前走的時候一次性都領完了,還拿出了字據給她看。譚氏認字,自然一眼就看出的確是自家夫君的字跡。
無法開源,那隻能節流。家裡現在除了女人就是孩子,唯一的花銷就是懷宇讀書的束脩。現在先生免了他的束脩,書本紙幣這些家裡有父親和夫君用剩下的,已經不會怎麼花錢了,那麼就只能在吃喝上節省。
可是理解歸理解,時間久了誰都受不了啊,家裡已經連著至少一個月沒見過葷腥了,尤其四個孩子,還在長身體的時候,總這麼下去,真的要營養不良了。想想前世自己五歲時可愛的嬰兒肥糰子臉,再對比現在,雖然不是面黃肌瘦也差不多了。
佳瑤喝光碗裡的米湯及數的過來的米粒,把空碗遞到陶陶面前,“姐,倒碗水。”
陶陶和懷宇已經吃完了,譚氏自己的那份也吃完了,正抱著懷瑾一點點喂他吃,只有呦呦,半個窩窩頭還有一半沒吃完。
呦呦有時候慶幸自己穿來的時候家裡還沒這麼困難,還能讓她隔三差五吃上一次雞蛋,不然以窩窩頭粟米粥這種搭配組合,她吃一天都咽不下去。不是呦呦矯情,她前世也吃過窩窩頭,不過兩種窩窩頭真的沒有可比性啊,一個是粗糧細作裡面加了無數的調味品,另一個粗米麵粗的已經不能再粗了。每次呦呦都是靠著水的助力,生噎硬嚥下去的。
晚飯吃完,太陽已經下山了,屋子裡的光線暗下來卻又不到點燈的時候,譚氏就坐在炕上,懷裡抱著小懷瑾,呦呦和陶陶坐在兩側,懷宇坐在腳下,一家五口開始了每日的飯後消遣:講故事。
譚氏小時候是被譚耀宗捧在手心裡的,雖然不是當男子一樣培養,也是教導過詩經楚辭的。只是後來譚氏成了親,陳士梅不喜她過於展露文采,才漸漸放下來。但是有些東西,存與記憶中,也是刻於心血裡的。
這一天,譚氏講得是秦末農民起義領袖陳勝的故事。陳勝小時家裡貧困給人當僱工,有一次在田壠上休息,他跟同伴說了一句話。講到這裡的時候,譚氏問懷宇,“知道陳勝說了什麼話嗎?”
懷宇點頭,他以前聽父親講過陳勝吳廣的故事,陳勝說過最出名的一句話就是“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譚氏點頭,“‘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這句話的確是陳勝說過的,但是我們今天講的不是這句話,而是另外一句,‘苟富貴、毋相忘’。”
呦呦聽到“苟富貴毋相忘”這六個字,就轉頭看向譚氏,藉著窗外的餘光,呦呦發現譚氏眼睛看向前方,似乎並沒有焦點,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陳勝後來舉兵起義,當了張楚王富貴了起來,原來的那些一起做工的同伴們就來找他,陳勝雖然不高興,但是依然讓他們進了宮,這些同伴們見此就越發不拘禮節起來,說了很多陳勝以前的小笑話,陳勝聽了就不高興了。恰在此時呢,有些想要討好陳勝的人就說:這些人愚蠢無知胡言亂語長久之下會損害您的權威,不如殺掉他們。”
“後來呢?”懷宇好奇地發問,“真的殺掉了嗎?”
陶陶也很好奇,瞪大眼睛看向譚氏,期待她繼續講吓去。只有呦呦,她知道陳勝真的殺了這些人,不止如此,她還知道譚氏將這個故事的真正目的——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可棄。
呦呦想,她擔心的事情大概真的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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