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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後門,下了兩階的石階,果然眼前是一片花海,麥穗先前拿在手裡的那一束野花,原來竟是成片成片的開著的,從高處向下看像是一塊五彩的鮮花織綿一般。
許元慶和許元安打了個呼哨便跑向了花海,許家的姑娘們也去了矜持,腳步不似在家裡時那般斯文了,到歡欣處竟小跑了起來,惹得婆子們直嚷:“姑娘們慢點!莫摔著了!”
只有許櫻扔站在高處,瞧著那一邊盛景,表情依舊淡淡。
“四姑娘怎麼不跟著去玩?”武陵春坐到道觀後門的條凳上,他對早就看慣的景緻不感興趣,許櫻本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怎麼也會懶洋洋的全無喜愛之意?。
“在這裡看花更好。”許櫻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站在這裡遠遠的看著,花海更美,真走到花海里了,也就平平了。
“四姑娘果然是個有心人。”武陵春笑道,“剛才多有得罪了。”
“你說得也是實情,我無非不想讓人替我解籤罷了。”
“這是為何?”
“抽的理中平之籤,再解又能解出什麼好籤來?我倒不怕旁人說我運勢不好,只是我娘視我如命,若是聽了怕是要傷心。”
武陵春瞧著許櫻,只覺得小小女孩卻一身清雅至極的韻味,說出話來透著十足的老成,他也聽說了許家的一些事,知道許櫻孤兒寡母,難免要比別人艱難些,“做孃的,自是視兒女如命的。”他嘆道。
“你又為何到了這道觀?我瞧著你可不像平常人家的子弟。”
“我?”武陵春倒不覺得許櫻問他有什麼冒犯,“我沒什麼可瞞人的,我家本是在京城,老家在山東膠州,我父連生了六個女兒才得了我這麼一個兒子,偏我是個不爭氣的,投生在丫鬟肚子裡,生下來的時候還連累死了親孃,被抱養在太太屋裡也是三災八難的,算命的說需得當成女孩養才保平安,誰知改了名字穿了耳洞還是不成,人說我爹年輕時身在行伍殺業太重,難免礙到了我,需得舍我到道觀里長到十八歲,我爹和太太沒法子這才送我來的。”他說起父親的時候叫得是爹,說起嫡母時叫得卻是太太,看得出來事情不像是面上那麼簡單。
“原來如此。”許櫻點了點頭,這其中還有什麼曲折,卻涉及人家陰私,不好再細問了。
“其實為保家衛國,殺業再多有什麼當緊的?我爹卻偏放不下,人家一說他便信了……”武陵春望著遠方小聲說道,他與許櫻素昧平生,平日不願對身邊親近的人說得話,跟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說起來,心裡卻寬鬆了許多。
“你父親心裡也未必後悔,只是為人父母難免多心。”
“不畏懼武將?”本朝雖開國時重武,到了如今卻是漸漸的重文,常有文臣指責武將殺孽過重,打仗時便罷了,若是打完了仗什麼殺降、殺民等等指責就鋪天蓋地而來了,就算皇上有意安撫,也要削去些賞賜才能干休。
“武將有什麼不好的?”
“我爹倒盼著我習文呢,可我不願真等到哪天真有戰事,只能站在朝堂上噴口水,稍有不順便辭官回鄉還說是歸隱田園,真等到國破家亡的那天才說我早知道會有此日。”
許櫻想想她知道的那些言官可不是一個個只有鬥嘴的能耐,整日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大罵世風日下,半點實務不會,只會罵人,“罵人麼,總比做事簡單些。”
麥穗和瑞春面面相覷不知姑娘跟這小道童一個站在石階下,一個坐在後門石墩子上在講些什麼,她們聽見了,卻沒聽懂,心裡卻直長草。
“姑娘……大姑娘在喚咱們呢。”
“唉,咱們走吧,莫要讓大姐姐等急了。”許櫻提了裙子,下了石階,走到一片花海之中,轉身看向武陵春,卻見他已經爬到了道觀後門的那棵槐樹上,嘴裡叨著草葉吹了起來。
許梅順著許櫻的目光向上看,也瞧見了一身道袍,騎在樹上的武陵春,她扯了許櫻的手,“真真是個野道童,所謂男女七歲不同席,他雖是出家人,妹妹還是要避誨些的好。”
“我們倆個隔了兩級臺階,又有丫鬟在,站在無遮無擋之處,心底無私說上幾句閒話又有什麼當緊。”
“你呀,總是有道理。”許梅戳了戳許櫻的額頭。
☆、53許忠歸來
許忠在臘月初一這天;匆匆回了許家村,許家村的人見他穿了件松江布的棉袍子,披了老羊皮裡子,大絨面的舊披風;頭戴狗皮帽子;腳上穿著羊皮的靴子;直似闖關東的老客一般;頗有些不敢認。
“許兄弟;聽說你跟展七爺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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