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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了。”廖嬤嬤笑道,“老奴今番倒也不是無事,只是有樁為難的事想尋太太幫著拿個主意。”
“您有何事只管說就是了。”
“我家那個混帳魔星,原得了主子的恩典給了他平民的出身,讓他讀書考功名,偏生不是個讀書的種子,小的時候老奴打得動他,倒還能坐一會板凳讀一會兒書,如今人大了,老奴也打不動他了,說他更是左耳聽右耳冒,老奴昨個兒問了私塾的先生,先生也說能考個童生已是造化了,又說我們夫妻賺錢不易,讓我們趁著他還小,替他想想將來。”
許櫻聽她說了一半就聽明白了,廖嬤嬤的兒子比連成璧大了半歲,只吃了廖嬤嬤不到半歲的奶,就認了家裡養的奶羊做“奶孃”,由廖嬤嬤的婆婆看著,老太太心疼孫子不在娘跟前,對他頗為溺愛,待廖嬤嬤回了家,那孩子已然被寵成了頑皮的性子,這些年雖說他們夫妻嚴加管束,在學業上卻是不成了,這些許櫻早就打聽了出來,也曾暗暗的替廖嬤嬤想過那孩子的出路,卻沒想到廖嬤嬤今個兒到底是找她來了,“嬤嬤您的意思是——”
“老奴倒沒想著他能建功立業,只想著……求太太開恩,讓他能在商行裡幫上點子忙,那怕是做個小夥計,也好過整日閒晃,日後也好成家立業。”廖嬤嬤也是輕易不肯低頭求人的性子,如今為了獨子卻也不得不低頭求人,自然是尷尬極了。
“奶兄本是自家人,替他尋個出路本是我們夫妻份內之事,何談一個求字,奶兄也是讀了多年的書的,怎能從夥計做起?嬤嬤您先回去,後個兒成璧沐休,我把張大掌櫃找來,問問他可有合適奶兄的缺兒。”
“有太太您的話,老奴就放心了。”廖嬤嬤起身福了一福,許櫻趕緊的扶住她,命姚榮家的送客,又命人預備車馬送廖嬤嬤回家。
自從姚大掌櫃落了馬,原本京城連家煙行張誠張大掌櫃就得了大掌櫃的差事,他原就聽說自家的十太太是個有聚財之能的,也聽說過她一力經營隆昌順的事,原想著十太太必會來找他指點一番京裡的生意,卻沒想到十老爺和十太太只是在他履職那日,送了十桌得意樓的酒菜,再沒過問過京裡的事,就連十太太的陪房許忠,也是老老實實的經營著煙行,絲毫未有僭越之心,連家別處的買賣概不過問,就算是蓮花衚衕要用東西,也是每次必記帳,月底結清,這倒讓張大掌櫃頗摸不著頭腦了。
這次蓮花衚衕有請,請得還是他們夫妻同去,他心裡暗暗覺著這是十太太要過問生意上的事了,在家裡將帳本看了又看,又預備好了一套應答的說辭,暗自盼著自己頭上不要頂著個太上皇才好,這才換了衣裳攜著妻子準時準點兒到了蓮花衚衕。
連家本是商家,張大掌櫃也是頗有些年紀的,又有十老爺在,十太太既沒拉屏風,也沒拉簾子,只是分了賓主落坐,一番寒暄之後十老爺就不說話了,話都讓十太太給說了,說得都是面上的話,“本來就應該請張大掌櫃和張太太過來吃頓飯,只是張大掌櫃新履了職,想必事多,我們也不好打擾。”
張太太也是個見過世面的,欠了欠身道,“太太您言重了,應是我們夫妻早該來拜望東家才是。”
“我們是在京裡做官的,打從打祖爺那輩起,就定了做官的不能經商的鐵律,雖說連家商行姓連,我們夫妻也無非是因長輩慈愛,享些銀錢供養罷了,東家二字是萬不敢當。”許櫻笑道。
說話聽音兒,張大掌櫃自是明白了十太太這是明著跟他說不會管京裡連家生意經營上的事,心略放下了一些,卻又不知道十太太這回葫蘆裡賣得什麼藥了。
連成璧咳了一聲,“我餓了,傳飯吧。”
許櫻略揚高了聲音,“傳飯。”
連家長輩寵著連成璧,自然不會在飯食上讓他“吃苦”,他們夫妻來京裡就帶了兩個連家累世養著的大廚,做得一手地道得魯菜,今個連成璧夫妻在家裡請客,自然好好表現了一番,整治了十幾個極地道的魯菜,其中又以海鮮為尊,張大掌櫃自是見慣了場面不以為意,張太太暗中算計一番,這些個選單說用料也值個幾十兩的銀子,若是在酒樓二三百兩也不為怪,她一路上又瞧著蓮花衚衕的宅子雖說小巧,但卻處處見精緻,更不用說十太太身上的衣裳首飾了,不過這也是尋常,別的不說,光是京裡的生意一個月的流水少說也有幾千兩,連家的生意遍天下,指縫裡摳出來的銀子,也夠尋常人家享用一年了,又瞧著這對夫妻年輕,心裡就盤算開了。
“這京裡乾燥,太太您臉上擦得什麼?瞧著還是這般水靈。”
許櫻笑笑,“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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