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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人見連成璧穿得是官服,想是在去衙門的路上臨時過來的,“原來是連大人,你可是有要事要說?”
連成璧等他的時候已經將小院看得清楚了,翰林院是清水衙門,柳大人又是清寒子弟,小院子收拾得雖乾淨,看擺設卻也多是尋常擺設,往來的僕役也就是兩、三個的樣子,再看柳大人穿得也極樸素,更覺得梁文初和許櫻提醒他提醒得對了,“下官聽說柳大人的幼子病了,恰好識得一位舊識,因家中是武將存著一些先帝爺賞的金雞納霜,因並無十足的把握為怕柳大人失望並未提及此事,如今討到了藥,一刻也不敢耽擱的將藥送來了。”連成璧從袖子裡拿出了用錦盒裝著的金雞納霜。
柳大人本來以為幼子已然沒救了,早就悄悄的備了棺材壽衣,嘴上說著兒女緣份本是尋常事,還是連著幾夜的睡不著覺,也曾託人去求藥,不是遍尋不著,就是要拿上百兩現銀去換,如今見了金雞納霜自是眼前一亮,匆匆說了句多謝,就拿著藥去給孩子用,待給孩子用過藥回來時卻見連成璧已然走了。
柳大人悄悄承了連成璧這麼大的人情,自是感激不盡,又見連成璧行事作派一如往常,更是覺得他雖說年輕,卻是個虛懷若谷的,對他的印象極好,日後自是替他說了許多的好話,連成璧在翰林院,這才算是真正站住了腳。
146張大掌櫃
許櫻拿了山東老家寫來的信稍發了一會兒呆;這一世許多事都變了;可也有許多事是沒變的;比如連俊青的頭一個孩子生下來沒站住;還沒睜開眼就沒了,他臨近四十才有第一個孩子,竟然是這般的結果;怎能不讓許櫻唏噓不已。
寫是連俊青親自寫的;雖說盡量輕描淡寫了,說得無非是兒女緣份未到之類的話,可也能從字裡行間看出深深的失望來,許櫻嘆了口氣;將信紙折了折放回信封裡;想要等連成璧回來拿給他看。
麥穗替她已經半空的茶杯添了些茶,冬天京裡有錢人家暖閣裡燒得多是地龍,暖和是暖和了,可也乾得很,許櫻從早晨起來已經喝了有大半壺的茶了,摸摸臉也是發乾,麥穗見她臉色不好,也約麼猜出信裡的內容不好,“姑娘,老家可是有什麼事?”
許櫻嘆了口氣,“二叔家的小弟還沒睜開眼就夭折了。”
麥穗聽完也是嘆了一聲,“二老太爺的命也夠苦的。”
“兒女是緣份,該來的總會來的。”許櫻瞧了瞧條案上的西洋座鐘,“老爺還沒回來?”
“剛才老爺派龍睛傳信兒,說是梁大人家裡的小妾生了個兒子,今天滿月,老爺去喝滿月酒了。”
許櫻想起來這件事了,“我原盤算著應該是這兩天滿月,禮都備好了,竟然渾忘了。”
“奴婢聽龍睛說,老爺也忘了這件事,在衙門裡聽說了,這才想起來,讓龍睛去咱們家金樓取了個金鎖片,今日喝滿月酒的時候送過去了。”
許櫻點了點頭,她預備的也無非是金鎖之類的東西,梁家的事也一樣亂得很,梁文初今年也有三十出頭了,卻是二十四歲才成了親,媳婦比他小了整十歲,老夫少妻嬌養得很,素來說一不二,本來他們夫妻已有了兩子一女,夫妻感情也不差,可偏偏他媳婦嫌京裡苦寒幹臊,梁家在京裡又無產業,怕是要賃小房居住,日子難捱,推說家中二老需人服侍,派了個小妾隨著梁文初上了京,自己在家裡待著,那個妾室雖說姿色平平,卻是個乖巧溫柔的,一來二去的梁文初倒不惦記在老家的媳婦了,對那小妾極好,如今又生了子,怕是梁家早晚會有風波。
這些事卻不是許櫻這個外人能管的了,她只管預備好了禮就是了,這邊她與麥穗說著些閒話,那邊守在門外的絲蘭通傳道,“太太,廖嬤嬤來了。”
許櫻聽說是她來了,趕緊起身相迎,卻見廖嬤嬤臉上帶著幾分為難的笑進了屋,“老奴給太太請安。”
“廖嬤嬤你何必多禮,翠菊看坐上茶。”
廖嬤嬤謝了坐,打量著這間暖閣,因是新佈置的,桌簾擺設自然都是全新的,卻透著股子雅緻來,心裡暗暗感嘆十太太到底是官家出身,這行事作派頗有當初自家姑娘的款。
“這大冷的天兒,廖嬤嬤您怎麼親自來了?”廖嬤嬤雖說是回來做事了,大半的工夫都是養在家裡,沒有大事不出門。
“如今才是初冬,哪裡說得上是冷。”廖嬤嬤笑道,“只是這京裡天冷得時間比山東要長,又幹得很,太太您頭一年在京裡過冬要小心身子。”
“廖嬤嬤您說得是,往年山東哪有十月底就飄雪的,我瞧著這雪粒子也比咱們山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