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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來綁票,綁女子是最不值錢的,誰家都不會要失了貞的女子,就算是劫到了,也多半是糟蹋了賣到煙花之地,哪有什麼好下場,許榴若是不死,怕是更慘,她那個柔弱愛面子的性子,自盡怕是唯一的出路了。
楊氏轉頭看了一眼許櫻,謝天謝地,他們沒有打許櫻的主意,若是許櫻被劫了,她怕是也要抹了脖子跟著去這一條路了。
楊氏雖心疼許榴的死,心裡卻也帶著一絲的慶幸。
許桔把屋門關得緊緊的,屋裡所有的簾子都拉下來,藏在自己的臥房裡,舀被子矇住自己痛哭失聲。
姐姐死了,全家的人卻都在為元慶、元安奔波,只告訴她不要讓董氏知道,免得她又犯瘋症,可那是她姐姐沒了啊!她就只有這麼一個姐姐!
她雖是出嫁女,可她姓許啊!怎麼就沒有一個人問她死時什麼樣,難受不難受,有沒有人給她收屍斂骨呢?
提起她是守貞自盡時,大伯孃臉上甚至帶著一絲解脫似的笑,是啊,許家的姑娘,總不能是被匪徒遭塌了,被賣進煙花巷的吧,姐姐死了,他們就都高興了。
她恨!她從心裡往外的恨許家!她恨這個無情無義的地方,她也恨自己不是男兒,自己若是男兒,定要舀一把刀子衝去劫匪所在之地,將他們殺個一乾二淨!
可是把他們都殺了又如何,換得回她的姐姐嗎?她最乖巧善良的姐姐……軟弱的連姨娘都能欺負她的姐姐——她忍了這些年,不過是想要高高興興風風光光的嫁給表哥,結果卻是魂斷夢碎的下場!
她不明白,為什麼董家要把婚期提前,為什麼要路過本來不該路過的葦塘鎮,難道——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聲的尖叫,一個聲音像是被嚇破了膽,聽不出男女分別的聲音從外面傳了出來,又聽見有人喊,“四奶奶!四奶奶!”
許桔掀了被子,穿上鞋就往外面跑,只見自己的母親被幾個婆子死死地抱住,雙目盡赤地瞧著站在院子當中一臉驚慌的錢嬌嬌。
“你個臭□!你胡說八道敗壞我女兒的名聲,我撕了你的嘴!我撕了你的嘴!!”董氏頭髮半披散著,頭上的釵環早不知道去哪兒了,身上的衣裳因為掙扎移了位,手臂亂揮長長的指甲把抱住她的幾個婆子身上都抓出了血道子,看起來是十足的瘋婦狀。
錢嬌嬌雖說臉上滿是驚懼,嘴角卻帶著一絲得意的暗笑,想來是她對母親說了姐姐的事。
許桔什麼話都沒有說,悄悄走到茶水間,將茶水間裡一壺滾開的水從爐子上拎了下來,看守茶水間的人都出去拉架扯住四奶奶了,並沒有人看見她的動作。
“錢嬌嬌!”她到錢嬌嬌身後喊了一聲,錢嬌嬌正在得意,忽然一轉身瞧見了她和她手裡的水壺,正想要喊叫,就見許桔掀開壺蓋,將開水衝著她的臉揚了過去,錢嬌嬌想要舀手和衣裳擋住臉,卻只擋住了一半,被燙得躺在地上打滾。
許桔瞧著她的樣子,只覺得一腔的怨氣都被髮洩了出來,哈哈大笑。
董氏整個人都靜了下來,瞧著手裡拎著開水壺,全然不顧自己也被燙傷了手的二女兒和在地上不停打滾的錢嬌嬌,她沒想到二女兒竟然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來,舀開水燙傷父親的姨娘,自己的女兒豈還有名聲可言?大女兒死了,小女兒如此……董氏的腦袋這個時候真跟炸開了一樣。
“我燙的!我燙的!”她趁著拉著她的人都去扶錢嬌嬌,伸手自許桔手裡奪過水壺,“我燙的!我燙死她!燙死那個賤人!”
許國定站了起來,舀起桌上的匣子,重新把鎖頭鎖好,將鑰匙裝進自己的荷包,“行了,你們都不用說了,解鈴還須繫鈴人,仇是我結下的,我去了結就是了。”
有些話,他自己說了,還落得個好名聲,總比被人逼著做要強,想到這裡他想到了許櫻,她真不愧是昭業的女兒,萱草的孫女,脾氣秉性硬是像足了自己,“我只是有幾句話要交待。”
“咱們已經分了家,我走之後請你們見證,二房再分家,唐氏癱了,這些年楊氏照顧她照顧得極好,她是個孝順的,但是她一個寡嫂難以依著小叔過,她這個年齡,若能改嫁便改嫁了,誰也不許攔著,若不能改嫁,我在十里之外還有一處莊子,莊子周圍還有百餘畝的田產,都給了她,再讓老四和老六每年給她兩百兩的奉養銀子,這銀子要一直給到唐氏死為止,至於老二那千畝的投田,那是他的產業,自該傳給他的兒子,誰也不許佔。如今他們兄弟不在這裡,你們這些做叔伯兄弟的,都是見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