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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腳步聲,崔莞緩緩走上前,敞開的大門外,一輪明月半隱在雲霧中,散發著朦朧的光暈,徐徐夜風拂過,她方覺得後背一陣溼冷。
待耳旁的腳步漸漸融入夜色,再聽不出分毫,崔莞才合上門,慢慢走到矮櫃旁,熄滅了燭火。
圓月西移,燈火輝煌,人聲鼎沸的碼頭漸漸靜下,除去些許趕路的商船仍在裝貨卸貨外,便只有遠遠傳來的打更敲梆聲。那艘惹人眼目的三桅朱漆大舸上也是一片寧靜祥和。
突然——“走水啦!走水啦!快來人!”
尖銳的吼叫與刺耳的銅鑼聲乍響,宛如一支穿雲利箭,陡然劃破這平靜如水的夜色!
“什麼!?”
“啊——走水了,快逃!”
霎時間,三桅朱漆大舸上尖利的叫聲此起彼伏,幽暗的艙樓霎時明輝大盛,各屋的燈火接踵亮起,砰砰砰的摔門聲與噠噠噠的步履聲攪成一團。
原本沉在夢鄉中的貴族公子女郎,紛紛在自家護衛侍婢的擁護下逃往甲板。每個人臉上均是驚慌失措的神情,身上的衣著也多是凌亂,哪看得出白日裡那番華美不凡的氣勢。
不過,眼下已是顧不上這些瑣碎之事了,眾人齊齊轉頭望著船尾,只見一陣濃煙滾滾,直衝天際!
☆、第一百零七章 從何而來歸何處(下)
秦四郎也隨護衛匆匆趕往甲板,比起他人紛紛整衣攏發的狼狽模樣,他的衣著還算整齊,只是走得匆忙,一頭墨髮尚未來得及束起,就這麼鬆鬆的散在身後,夜風拂過,宛如飛瀑。
被樓管事等人緊緊擁簇在其中的秦四郎,不似旁人呆若木雞般瞪著冒出滾滾濃煙的船尾,隱隱含憂的目光左右晃動,四下搜尋,終於是在他身側不遠處的人堆中,望見了崔莞。
通明的火光中,崔莞素白的小臉上浮滿了驚惶,可遙望艙房的雙眸,卻似一泓深潭,沉靜無瀾,根本看不出半點慌亂跡象。
秦四郎不由記起方才匆忙撤離,一行人經過木梯時,他便看到崔莞所居之處門戶大敞,屋中未見半個人影……
溫潤的墨眸輕輕一眯,他又探了一眼,可惜,崔莞已垂首斂目,縮著身子退到一旁,再看不出一絲蹊蹺與端倪。
四周奔跑的人影漸漸少了,由於上下船所用的踏板入夜前便被收起,加之事發突然,一時間船主還未差人將踏板落下,暫且無法上岸的眾人,只能一同擠在甲板上。
所幸這艘三桅朱漆大舸高大寬敞,登船之人亦不算多,一時倒也不覺擁擠難耐,不過,原本整齊擺放在甲板上的帷屏長几,倒的倒,翻的翻,一地凌亂狼藉。
不少驚慌失措的姑子女郎已是捂臉低低嗚咽起來,而尚存幾分理智的公子郎君則頻頻差家僕去尋船主,讓他儘快落下踏板好棄船上岸。
秦四郎也差了一名護衛前去檢視情況。
一陣陣低泣與焦躁的咆哮聲中,退到角落裡的崔莞低眉順目,靜靜地站在陰影中,等待一場好戲開場。
“諸位莫慌,諸位莫慌!”
少頃,身形略顯圓滾的船主自船尾一路小跑而來,邊跑口中還邊嚷嚷:“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啊!”
他奔到秦四郎面前,一張討喜的圓臉被濃煙燻出幾塊烏黑的印記,東一塊西一塊的,再被滿頭大汗這麼一澆,糊成了一片,頗為詼諧。
不過,此時卻無人覺得可笑,一道道急切的目光齊刷刷落在那圓滾的身影上。
“怎麼回事?”
“那濃煙滾滾的,怎可能是虛驚?”
“是了是了,你這船主,莫不是怕我等棄船,毀了你的生意,便故意說是虛驚罷?”
“可憎,快些讓我上岸!”
此次登船的行客,大多都與秦四郎一般,是出門遊歷的年輕世家子弟,均想趁著寒冬之前趕往齊郡,等待稷下學宮開講這一盛事。
年少之人,心性難免浮躁,加之又攸關性命,受旁人點撥兩句便按耐不住,失了理性,不管不顧的叫嚷怒吼,根本不予人開口的機會。
眼看眾怒洶洶,本就大汗淋淋船主又唰的一下,泌出一層冷汗,他苦著臉,一雙細小的眸子眼巴巴瞅著秦四郎,滿是求助之意。
秦四郎濃眉緊緊一蹙,淡淡掃了一眼群情激昂的情景,終是如船主所願,開口揚聲道:“你且先說說,此時情形究竟如何?”
溫潤清朗的聲音,宛若潺潺流水,淌過眾人一顆一顆急躁的心,聒噪刺耳叫囂聲霎時減弱了幾分。
看著一襲衣著整齊,神情從容的秦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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