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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兒顧不得臉上的傷痛,端起盛有小半盆清水的黃銅盆便急急往外走,待她到木榻旁時,周薇已被蘭央從那男子身上挪下,軟軟的躺在榻沿邊上。
見琢兒過來,蘭央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咬牙說道:“潑,將女郎潑醒!”
“蘭,蘭央姐……”琢兒手一軟,險些將手中的銅盆跌落,她堪堪止住的淚水再度湧出,驚慌地搖頭,“琢兒不敢。”
“你若不潑,誰都逃不掉!”蘭央深吸一口氣,“潑!”
琢兒此時心中悔恨交加,若昨夜她不曾聽女郎之言,遠遠避開,眼下也不會有這端禍事!
橫豎都是死,只盼女郎看在平日裡她忠心服侍的份上,抬手饒過家中父母兄弟。
琢兒絕望的雙眼一閉,將那半盆涼水猛然潑向甜睡中的周薇。
“啊!”
周薇渾身一顫,驚叫一聲,猝然睜開雙眸,卻一不小心自榻沿翻滾跌落,蘭央急急上前將她扶起,將取在手中的帛披罩在那光滑白膩的**上,低低喚道:“女郎。”
“是誰?”周薇方從夢中醒來,尚未清楚當前的形勢,只覺渾身上下溼漉漉一片,漫著一股說不出的難受,她何曾受過這樣涼水潑面的羞辱。
待她看清琢兒手中的銅盆,當下揚手,狠狠的甩出一巴掌!
只聽“啪——”“哐當——”接連兩聲脆響,琢兒噗通一下,雙膝跪地,捂臉泣道:“女郎饒命。”
“賤婢!”周薇獰著臉,又一次揚起手,卻被蘭央一把握住,“女郎!”
見阻攔的人是蘭央,周薇面色輕緩,但仍是一片陰沉,她用力甩去蘭央的手,還欲上前責打琢兒。
“女郎,眼下已是出了大事了啊!”蘭央情急之下,再度扯住周薇,壓低嗓音,急急說道:“女郎,昨夜…昨夜……”
她到底也是尚未婚嫁的姑子,提及歡好一事,多少有些難以啟齒。
就在蘭央猶豫之時,周薇這才記起昨夜的一番情事,尤其是那兩具翻雲覆雨的……她面色一紅,眼中的盛怒驟然化為一片綿綿盪漾的春意。
“四郎,四郎走了麼?”周薇這才發覺帛披下的嬌體寸縷未著,且雙腿又酸又疼,尤其是大腿內側的私處……
她極想回頭看一看,軟榻上可還有那個熾熱灼人的身軀,可又想到如今自己正一身狼狽,又羞得轉不去身,只得惱怒的瞪了琢兒兩眼。
“四郎君?”
聽到此,蘭央白著臉,緊緊攥住周薇的手,啞聲道:“女郎,你且看看,榻上之人究竟是誰!”
周薇略一怔,驀地轉頭望向榻上的男子。
那張雙目緊閉的臉,赫然是——張琅!
☆、第一百零九章 哪枝梨花壓海棠(中)
一眼,只稍一眼,方才還春情盪漾,嬌羞連連的周薇倏的如墜冰窟,當場僵在了原處。
“……他,他是……”她渾身顫顫,慢慢的,哆哆嗦嗦的抬手指向榻上的張琅,浮滿驚駭惶恐的目光求助般望向蘭央,彷彿只需蘭央一句話,她便可當是看走了眼,認錯了人。
“女郎。”蘭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滿目悲滄,“他是張氏十一郎啊!”
張十一郎,是張十一郎,而非秦四郎……
不是她的四郎……
轟的一下,周薇如遭雷殛,秀美的面容陡然血色盡失,她緩緩轉頭,不敢置信般瞪著那張無論眨多少眼,仍舊無一絲變化的臉,雙眸一閉,乾脆昏厥過去。
“女郎!”
蘭央一驚,急急上前扶住那具軟軟倒下的嬌軀,同時扭頭衝垂首跪在地上琢兒低喝道:“還不快過來!”
琢兒這才慌慌張張起身,顧不得身上的傷痛,與蘭央一同將周薇扶到一旁的軟綢墊坐下。
安置好周薇,蘭央又疾聲道:“去取一套乾淨的裳,快!”
琢兒不敢耽擱,胡亂點點頭便,快步衝往擺在角落裡的小箱籠。
蘭央看了一眼琢兒的背影,又順勢掃了一眼榻上不省人事的張琅。
時辰不多了,自吳氏出屋已有小半刻,外頭也不知是什麼情形,即便一時半會無人敢上門詢問,可在屋內貽誤越久,對女郎便越不利。
看了看周薇慘白的臉,她抬手按至人中穴,死力一掐!
“嘶——”劇烈的痛楚使得周薇抽了一口涼氣,驀然轉醒。
她抬起頭,茫然的目光觸及蘭央同是煞白的面容,方才所見猛地浮上心頭,積羞成怒之下,一口氣陡然自胸口衝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