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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守在門前。
金碧輝煌的寢殿內,頓時便只餘下一臥一立的父子二人。
孝明帝盯著榻前的劉珩,眼底浮現出一抹複雜之色,他這一生為扶持皇權,利用寒門,打壓世家,即便連曾經百般疼愛的長子,也逐漸成了手中棋。
北征一事,他盼著劉珩能將魏人逐出大晉山河,同時還希冀劉珩或隕或傷,一旦劉珩沙場之上落下身殘,帝位,自然而然就……
孝明帝喘了幾口粗氣,可無人知曉,此時此刻,見到劉珩平安無恙的歸來,他心中卻升起一絲慶幸。
沉寂良久,孝明帝的神情逐漸平和下來,他嘶啞的喚了一聲:“珩兒。”
劉珩墨眸輕漾,沉聲應道:“兒臣在。”
恭敬疏遠的聲音,尋不到半點兒對父的孺慕之情。
孝明帝一瞬不瞬的盯著劉珩,似有話要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少頃,他長長的嘆息一聲,“這些年,是朕對不住你。”
“兒臣惶恐。”仍是磁沉的嗓音,平平板板,不含一絲波動。
孝明帝也未續言,他輕咳幾聲,喘了喘氣,道:“朕知你歷來明大局,北征剛止,朝堂實在經不起動盪了。”
果然,該言的是這番話才對,劉珩眼底閃過一絲譏嘲,薄唇一抿,淡聲道:“兒臣愚鈍,北征歷時七月,於數日前還朝,而今仍處西籬門外,亦未上朝理政,父皇若是為朝堂之事憂心,當尋監國的二皇弟。”
被這不軟不硬的話一激,孝明帝頓時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喘,劉珩眉頭微褶,上前兩步,執起擱置在榻前沉香矮几上的玉碗,扶著孝明帝的頭,將碗中的予他參湯喂下。
溫熱的參湯滑過咽喉,緩緩落腹,孝明帝劇烈的咳喘漸止,蠟黃的雙頰浮現出一抹異樣的潮紅,他側過頭,劉珩也順勢將參湯擱回原處。
平了平急促的氣息,孝明帝重新移動渾濁的眼瞳,望向站回原位的劉珩,道:“那、那首童謠……”
“並非兒臣所為。”
事實確是如此,劉珩從未差人散佈過童謠,只是略略一思,他便知是誰的手筆,想著,清冷的墨眸中劃過一抹暖意。
可話落在孝明帝耳中,信與不信,皆由不得劉珩。
“珩兒,朕所做的一切,均是為了這天下。”孝明帝原本黯淡的面色陡然變亮了一些,隱隱透出一絲兇狠猙獰,“為這劉氏的天下!”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憑甚頭上還得被閥門士族所壓?那一個個目中無人,自高自傲,卻掩不下渾身腐朽的世家,早該葬入泥潭,不當存在這世間。
劉珩定定的看著孝明帝猙獰的面容,低低笑了兩聲,慢慢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函,放在錦榻邊緣,同時淡淡的道:“如此,父皇就不該略過這些通敵叛國,敗壞大晉江山之人。”
孝明帝的目光隨信函而動,早在大軍還朝當日,王煥便已入宮,將周肅等人裡通外敵一事稟來,眼下,即便尚未翻看,孝明帝也知,這信函中定是有關此事的罪證。
對於劉珩的舉止,他心中甚是滿意,隨著臉上的獰色漸消,孝明帝彷彿倦了一般,沉沉的闔上雙眼,沉默片刻,才慢慢說道:“此次北征,你立下大功,可有想要之物?”
這是詢問,亦是試探。
可惜,劉珩神色未變,沉聲道:“兒臣只要父皇下旨,賜清河崔氏次女為兒臣正妃。”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上)
寬廣的大殿內,頓時一片死寂,連孝明帝的喘息,也在話落之際,不由自主的屏下,他睜開雙眼,渾濁的瞳仁定定的望向劉珩,
可此時,掛在金鉤上,薄如蟬翼般的輕紗,被一陣不知從何處拂來的清風揚起,遮擋了孝明帝的目光,亦掩下劉珩那一記瞥向殿門,冷意流轉的眸光,只見原本厚重緊閉的殿門,不知何時已啟開一條縫隙。
半晌,孝明帝沙啞且意味深長的聲音在殿內響起:“朕若未記錯,近十載之前,已為你指了正妃,且還是你母后親自所求。”
孝明帝口中所言,自是已故的李後,太子生母。
劉珩墨眸微眯了眯,臉上沉定的神情,終是有了一絲變化,他笑了,薄唇漸漸勾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噙著一絲微不可查的譏嘲,“父皇不必擔憂,兒臣入宮前夕,方收到李雋傳訊,當年指於兒臣的正妃,隴西李氏嫡長女,病歿。”
隨著輕飄飄的“病歿”二字出口,孝明帝倏然瞪大了雙眼,長子那張俊朗的面容,在他眼前霎時變得無比清晰,以至於薄唇上那一縷諷笑,也顯露得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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