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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照例狂歡,在遠離燈紅酒綠的遙遠時空裡,躲避現世的三個人坐在了一起。
“乾杯——!”盛了紅酒的玻璃杯碰在一起,滴濺出來的液體飄灑在空氣中,有一種淡淡的酒香沁人心脾,火塔中間烤著新鮮的牛排,香濃的肉香惹來鄰近不少人的垂涎。曾奇峰講了好幾個笑話,逗得楚晴笑噴了含在嘴裡的紅酒,安然小口品著酒坐在一邊聽著,微笑不語。
“楚晴?小安?原來你們在這兒。”正在侃侃而談的曾奇峰突然被打斷,不高興地看了來人一眼。“阿飛!”楚晴一躍而起,驚喜地撲進官渡飛懷裡:“你今天不是值班嗎?”官渡飛抱著楚晴,紅著臉說:“我在這塊巡邏,剛好聽見你們說話。”曾奇峰怔怔地看著兩人曖昧的姿勢,眼裡忽然一暗,臉上漸漸沒了笑意。楚晴聽說官渡飛一個人,便陪他去了。突然剩下了兩個人,安然尷尬地盯著手裡的玻璃杯,曾奇峰低頭輕聲問:“楚晴很喜歡他麼?”安然看著他眼裡的落寞,心裡一陣難過。曾奇峰仰頭一口喝完杯裡的酒,暗紅色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來,像極了受傷後的血,他苦笑著說:“是我太膽小,在她身邊那麼多年卻猶豫著不敢表白,到頭來只能做她永遠的好哥們。”
那天晚上,曾奇峰喝完了一整瓶Petrus,躺在草上焦距不準地看著星空那輪明月,呢喃著向安然傾訴他與楚晴的第一次相逢,他的一見鍾情,他的青澀初戀,他的難以忘卻,說到後來,他紅著眼睛抱住安然,眼淚打溼了她的肩膀,一遍遍喊著楚晴的名字。要愛到多深,才會有這樣刻骨銘心的傷痛?安然望向繁星密佈的夜空,楚楊讓人溫暖的笑臉彷彿就在眼前。“安然,我發誓絕對不會讓你承受姐姐那樣的痛苦。”“不論付出什麼,我一定會給你幸福。”“安然,我愛你……”楊楊,只要你堅持,我就不放手,我們一定會好好的,對不對?安然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曾奇峰送到宋青秋那裡寄宿一晚,請他幫忙照顧。宋青秋滿臉怒意地接過曾奇峰,抬手就在他臉上摑了幾巴掌,走出老遠還能聽見他在罵罵咧咧:“不知好歹的小子,那麼點酒量就跑去借酒消愁……”路過燕蕊宮,從門口看進去,幽暗中一點燭光微弱地散開,裡面那個人大概又在燈下獨自靜坐吧。安然捏著掌心裡一條精巧的瑪瑙玉墜,深吸一口氣,抬腿走了進去。 “吱——”屋門推開,檀香繚繞,果然看見燈下一個人影,手握一杯酒放在嘴邊,挑了眉毛斜斜瞥過來,半晌冷冷地問:“不知安然姑娘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冰冷地聲音迴盪在空空的房間裡,給沒有溫度的空氣更添寒意。安然走過去將玉墜放在他面前,側頭看著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嘴角一彎:“不是明英親王叫我來的?”“誰會那麼無聊?” “噢,那麼這條玉墜是不小心被明英親王丟在我腳邊,又剛好被我撿到的。現在物歸原主,安然告辭了。”轉身要走,身後卻傳來戲謔的聲音:“靠在二王子的懷裡感覺不錯吧……”安然猛地回頭,明瑛親王向後一躺,懶懶地斜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撫著唇菱,媚笑著看過來,那樣輕佻的詞句從他嘴裡普普通通地說出來,聽起來卻是諷刺十足,讓人難以忍受。
“有那麼風流倜儻的人物陪在左右,安然姑娘卻不懂得珍惜,轉身就投入了他人懷抱,還真是水性楊花……”青筋突跳了幾次,安然忍住無視他的嘲弄:“曾奇峰是我的朋友,我只是安慰他而已……”“那就是對二王子有意思了?”“請你不要這麼奇怪好不好!”“奇怪的是你!悄無聲息地來到雲胤國,沒有背景,沒有家世,輕而易舉就打入皇族內部,接近王室成員,你到底是誰?!”安然看著那雙犀利的眼睛,前些日子的記憶片斷慢慢連成一線,以前看不透的地方漸漸清晰起來,一切都變得明瞭。莫名的接觸,無心的試探,只怕都是為著這一個目的。我是誰?從未來到過去,都是匆匆過客,身後未留下片點印記,在這浩瀚的時空中渺如煙塵,誰會記得這個曾經鮮活的生命?穿梭在時空中,徘徊於兩世間,到底身在何處,歸去何方?如果就在此時此刻化為菸灰,誰能證明我曾經來到過?一絲縹緲的恐慌攫住了安然,十多年的生活彷彿南柯一夢,從來不曾真正抓住過什麼,也許夢醒時分,一切都會化為虛無,不復存在。不存在……不存在……不存在……“你怎麼哭了……”明英親王看著安然,那雙失神的眼睛彷彿透過自己望向黑暗的盡頭,眼眸中透著無邊的絕望,一滴晶瑩的淚就那樣無聲地滑落。以往的她總是抬頭認真地聽別人說話,黑亮的瞳仁裡滿是感激,幾時見過這樣失落的模樣,慌張地起身,遞過一條雪白絲帕,搓著手說:“不用怕的,就算你來自西雲國也好,新羅國也罷,都沒有關係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