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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楚明昭在魏文倫聲名大噪前便已然知道了這個天縱奇才的存在。因為魏文倫是她爹的學生。
魏文倫天賦異稟,但幼時命途淹蹇,父親早逝,家中又一貧如洗,全靠寡母做些針黹活計維持生計,因此他中間幾次中斷學業,坐館教書補貼家用。後魏文倫慕名來首善書院求學,但囊中羞澀湊不夠束脩,入不了書院。身為山長的楚慎聽聞此事後親自考了魏文倫的學問,當場拍案驚歎,幫他出了束脩不說,還收為門生親自教導。
魏文倫被點為狀元那日,楚慎喜不自勝,比自己兒子考中還高興,看得楚懷禮楚懷定哥倆都直泛酸。魏文倫在諸司觀政結束後便進了吏部,這兩年間大多世家都忙著與西平侯府劃清界限,但魏文倫與楚家的走動非但沒斷,反而益頻。楚慎心中感喟,更是將魏文倫視做親子一樣。
楚慎八成早動了讓魏文倫做女婿的心思,只是怕顧氏不同意,這才一直沒提。眼下倒是個極好的機會。只是楚明昭覺著有些奇怪,魏文倫大小也二十了,怎麼還沒成親呢?
“嫁過去是過日子的,又不是讓你去和他鬥文,你怕甚,”楚慎笑道,“再者說,你怎麼一張口就說罵架的事。”
“本來就是啊,文人罵人都引經據典、七拐八繞的,像我這種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的,根本聽不懂啊,何況對方可是魏文倫……回頭要是吵起來了多吃虧啊,”楚明昭小聲嘀咕,“再說了,萬一他讓我給他對個對子填個詞什麼的,就我肚子裡那點文墨,到他跟前簡直兩眼一抹黑……”
楚慎都聽笑了:“爹爹也是文人,你見過爹爹罵人麼?”
“爹爹罵人肯定是在奏章裡,我哪看得到,”楚明昭上前搖了搖楚慎的手臂,“爹爹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我覺得魏文倫肯定想找個大才女,看不上我的。”
楚慎不為所動,搖頭道:“你明日見了文倫再說。”
楚明昭撅撅嘴。她覺著魏文倫但凡答應了那必是看在她爹的情分上,她決心明日只要看到魏文倫有丁點為難,就以此為據讓她爹不要強人所難。
顧氏看著女兒出去了,才轉頭怒視丈夫:“侯爺怎這般執拗!”
楚慎幽幽嘆氣:“夫人,莫欺少年貧。文倫乃人中龍鳳,前程似錦,昭昭將來不會過得比誰差的。”
“侯爺根本沒明白妾身的意思,”顧氏聞言被氣笑了,“魏文倫如今不過是個正六品的吏部主事,即便他日轉千階,熬到正二品少說也要十年,文官封爵又難,侯爺官場沉浮多年,不會不知這些。官微祿薄,何以繼日?魏文倫又沒家底,就算我們為昭昭備上豐厚房奩,難道他們能一直靠著房奩度日麼?文人骨頭又硬,魏文倫大約還不肯花老婆的銀子,天長日久下來,遲早生罅隙。”
“夫人想得太糟了,只要他們情深意篤,日子自然過得平順。兼且,”楚慎頓了一頓,“其實我有一點私心。若昭昭嫁給世家子弟,將來恐怕免不了妻妾之爭,再添上個三窩兩塊的,更是煩心。但如果低嫁,底氣就硬一些,能免去許多閒氣。何況文倫不是那風流之人。”
“好,撇開那些全不提,侯爺不怕昭昭被人譏嘲?咱們挑了這麼久,就給女兒找了個寒門子?還要倒賠房奩,”顧氏想想就咬牙道,“侯爺不知那些太太小姐們都是慣會調三惑四、扯是搬非的,背後不定怎麼看昭昭的笑話!”
楚慎嘆息道:“嘴長在別人身上,隨她們去吧,昭昭自己過得好才是最實在的。”
顧氏緩了半晌,吸氣道:“好,明日妾身也去見見那魏文倫。”
乾清宮大殿內,楚圭對著立於階下的少年幾番掃量,俄而笑道:“襄世子這幾日住的可還習慣?”
裴璣微微垂首道:“回萬歲,萬歲安置妥切,臣邇來舒愜得宜,不勝感喟深謝皇恩。”
“你與肅王見過面了?”
“是,臣昨日前去迎候皇叔,然則皇叔奔波乏困,臣不便叨擾,遂改為今日再行拜會。”
楚圭目光轉深,淡笑道:“襄世子覺京師風物如何?可願在此多留些時日?”
“京師風物殷盛,臣自是流連,”裴璣說著便面現難色,“可臨行前父王囑咐臣與兄長朝訖後要即刻回廣寧,不可濡滯。”
楚圭心道,你連這種話都能與我說?
然而楚圭觀其神色迂久,卻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沉下一口氣,擺手道:“無事了,退下吧。”
裴璣卻沒動,鞠腰行禮道:“臣有事啟奏。”
楚圭略覺意外:“講。”
“臣聞廣德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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