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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反倒是垂下一窩亂髮,久久地黯然不語。
“先生為何這般傷感?難道一戰成名對先生來講不是件好事?”她問。
“是,是好事,”陳馮又緩緩抬起疲憊的臉,“它成就了我如今的一切,卻也令我變得自大狂躁,除了名利,忽略了其他所有。就在我沉湎於那些聲色犬馬之時時,我已經徹底忘記了,應謀一個人在炎王宮過得是多麼孤單蕭索。”
她眉心微皺,很不自然地將臉扭向一旁:“大概是吧……”
“我什麼都忘了,忘了他不僅僅曾是我的公子,也忘了是他給了我讀書的機會,成就了我後來的一切,我那時只記得要獲得更多的名聲,要有更多的膜拜,要讓稽國青史上留下我更多的印記……我那時完全把他給忘了,偶爾會有一兩封書信,寫的也是我被哪位貴族邀請了,我又被哪位小姐看中了,一堆一堆俗不可耐的東西!”陳馮搖頭苦笑道。
“然後呢?他沒告訴你他在炎王宮裡過得有多難受?”她心裡帶著些許的譏諷。
“他沒提過,他在炎王宮裡的事情他在信裡從來沒提過,他只是勸誡我不要太過得意忘形,做人要有所收斂。但我那時候怎麼可能聽得進去?”陳馮攤開手,自嘲地笑了笑,“我正處於翱翔之顛,又豈能聽見其他的聲音?我那時還很膚淺地認為他一定是嫉妒我了,身為公子的他肯定沒想到我陳馮能有今天!呵呵呵呵,我那時是不是特別可笑?”
她實話實說:“挺欠揍的。”
“直到這回因為明伊的事情被魏空見那王八蛋陷害入獄,在這冰冷潮溼又臭氣熏天的死牢裡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我才開始特別特別想念應謀藏書間裡那張大地毯。那張地毯你見過吧?”
“我從來沒進過他的藏書間,所以沒見過。”
“小時候,每到冬天,為了讓我們能安心讀書,大夫人在地毯上鋪了厚厚四層褥子,我們再擁著厚厚的皮裘,那樣就可以很溫暖地讀書了……”陳馮說著眼眶竟紅潤了起來,垂頭捂額,傷心難抑,“我挺對不起他的……我沒能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他……他卻在我生死攸關的時候冒死幫我,你說得對,我真特別欠揍。”
這一刻,她略略有些恍惚了,陳馮說得聲淚俱下的這位公子真是江應謀嗎?為何她總覺得像是在說另外一位素不相識的人呢?陳馮眼裡的江應謀待僕從親厚,肯與人方便,還厚道仗義,可為何她所認識的江應謀不是這樣的呢?
兩人俱默時,過道里忽然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她連忙起身往外一看,只見四個身著金肩的侍衛闊步而來。走到牢門口,什麼也沒說,鑽進來就拖著陳馮要走。陳馮驚叫道:“你們要幹什麼?”
她也愣了,慌忙問道:“你們這是要把他帶哪兒去?我家公子已經入宮覲見國君了,國君未必會讓他死,你們這又是幹什麼?”
其中一個回頭冷臉道:“與你無關,一邊待著去!”
她直覺是要出事了!
為什麼?這四人均穿著金肩軟袍,此乃稽國四品武官服,屬於近侍袍服,也就是說這四人是隸屬於國君直接統管的內廷近侍門下。若是江應謀勸說失敗,國君要對陳馮執行車裂,也應該是司刑局來執行,不該是由內廷近侍來代辦,這分明有些秘密處決的意思!
壞了,一定是江應謀在國君面前已有了勝算,國君見不能堂而皇之地處決了陳馮,便先下手為強了!
不行,不能這麼便宜了那個借題發揮草菅人命的國君!更不能讓那個卑鄙無恥,仗勢欺人的魏空見得逞!若陳馮真死了,喻明伊料想也不會獨活,江應謀辛苦數日是白費了,自己送到穆阿嬌那兒的密信也算白廢了!
眼見這四人架起陳馮要走,她忽生一主意,搶先一步出了門,嘩啦一聲將門上鐵鏈拉緊鎖上了。門內近侍一愣,向她喝道:“你幹什麼?找死不成?開啟!”
她圓瞪雙目,後退道:“你們又是來幹什麼的?陳馮先生有罪沒罪,自有國法處置,怎能任憑你們這幾個隨意帶走呢?”
“簡直無知!來人!來人!外面來個人把這門鎖開啟!”那人又朝外喊道。
她可不笨,直接奔到過道的另一扇門前,一腳踹退了趕來送鑰匙的獄卒,再順手奪了鑰匙,將那扇門也緊緊鎖死。這下,那兩撥男人傻眼了。
那扇木門是分隔重犯和死刑犯之間的一道門,獄卒們必須透過那道門才能進來給那幾位內廷近侍送鑰匙,如今一撥被鎖在外面,一撥被鎖在牢裡頭,只能遠遠地含淚相對了。
“這瘋女人,”剛才吼她的那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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