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深宛若雲霞,也坐下來開始生火,她動作不快,但卻出奇地細緻,連柴火上一根多餘的的枝杈都要處理。
江憑闌不知怎地就想起商陸。穿越以來見到的這三個女子,從長相上來說其實還是鵝蛋臉,清秀乾淨的商陸看著最讓人舒心。至於脾性嘛,算了吧。
不等斗笠男招呼,她已經自顧自地坐了下來。他看她一眼,也沒阻止,坐在她的對面。
兩位姑娘很快就烤起了野兔,江憑闌也很快發現,今日刮北風,而自己正好坐在下風位置。
她在劈頭蓋臉的煙霧裡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他為何沒有阻止自己。
自討苦吃的江憑闌開始咳嗽,咳著咳著忽然記起來,從前野外生存訓練時也有過類似的經歷。為了考驗她,江老爺子每次都將她與二十六個保鏢打散,而那個時候,總有一個人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她,給她烤火,讓她坐在上風的位置。
野外很少有雞,更容易打到的是兔子,可她偏偏不愛吃,耍著性子說:“我就是餓死也不吃兔肉。”
每次她這麼說的時候,那人總會告訴她:“你吃了這兔肉,才有力氣活下去,才能吃到你愛吃的雞。”
於是她就不情不願地妥協了,後來這樣的次數多了,就發現兔子肉其實也挺好吃的。
想到這裡,她嘴角微微彎起,這一刻笑意溫軟,眼底似有漣漪泛起。
對面人隔一幕煙塵看她,忽然怔了怔。
野兔肉的香氣很快將江憑闌從溫情回憶里拉了出來,她湊過去嗅了嗅,又朝四面看看,有些遺憾地嘆息一聲:“這裡似乎尋不到檸檬草。”
斗笠男瞟一眼她被燻得灰撲撲的臉,隨口道:“那是何物?”
“哦,”她收斂了自己臉上略帶遺憾又略微憧憬的神情,“你們或許叫它香茅草,可以調味,很香,配野兔肉再好不過。”
他看一眼身旁人,那一身煙粉衣裙的姑娘似乎意會了什麼,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擰開蓋子往野兔肉上撒,粉末遇上烤得正熟的野兔肉,立刻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氣。
江憑闌的眼睛唰一下亮了:“胡椒?不對……孜然?也不是……”
那撒調料的姑娘抿唇一笑,神秘道:“是奴家自己調配的佐料。”
“哦。”她隨口應一聲,掏出一把鋒利的刀子就開始割肉,手起刀落,三兩下卸下一隻腿來。其餘三人都沒有動作,黛紫色的姑娘看火堆,煙粉色的姑娘看她,斗笠男的眼神似乎落在她身後。
她旁若無人地吃,大手大腳地吃,放放心心地吃。第一,憑斗笠男的身手,要殺她不需要靠下毒,所以這肉沒問題。第二,吃飽了才有力氣跑路。
或許是她表現得太過從容,反倒令原本從容的人覺得不適。半晌後,斗笠男主動開口:“你不覺得奇怪?方才那婦人為何要殺你。”
她嚥下一口兔肉,抬眼看他:“有什麼奇怪的,不就是為了錢?”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此刻神情,好像要從她臉上看出朵花來,看了好一會才轉開目光道:“你想錯了。”
她將骨頭一丟,舔了舔食指,又拿起刀子去割肉,一邊道:“那你說說。”
“你以為,那婦人是為了千金令才埋伏于山野中,殺了茅屋裡的一家三口,做了這場戲與你看?”他說話時語氣是淡的,神情也是淡的,“但恰恰相反,那婦人就是茅屋的女主人,躺在血泊裡的,正是她的丈夫與孩子。”
她似乎愣了愣,又像是明白了什麼,恍然道:“那她是將我當成殺害她丈夫與孩子的兇手了?”
“不,她沒有。”
她挑眉,一個略帶疑問,示意他繼續往下說的表情。
“因為殺死那兩人的,是她自己。”
她一口兔子肉剛嚥下去,聽見這一句似乎噎了噎,一張臉漲得通紅。剛想伸展手臂好讓那卡在喉嚨裡的肉快些下去,對面斗笠男衣袖一揮,一股風繞過她的前襟轉而擊在她的後背。
那風不輕不重力道剛好,然後,肉就下去了。
她長出一口氣,卻無甚感激的意思:“吃飯時候別下猛料,不知道會噎死人?”她翻翻白眼,“你說兇手是她自己?難不成她為了錢連丈夫孩子都可以不要?”
“天下之大利最大,利益面前如此取捨,有何不可?當然,或許其中另有隱情也未可知。”
她似乎對那婦人的事不做關心,也並不好奇他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只是冷笑一聲:“是,天下之大利最大,那麼請問你抓我,利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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