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1/4 頁)
沈書慈如釋重負之下回望木屋的方向,卻被阿蘭推了出去:“小姐,來不及了,快走!”
兩人奔向石階,從喻南和江憑闌的角度已經看不見什麼,只隱約聽見滾輪“吱嘎吱嘎”的響聲,隨著這聲響漸遠,石牆上的門合攏,一切歸於平靜。
幾乎是同時,兩人從壁頂墜落。落下的過程不過一瞬,喻南也不知哪來的餘力,半空中將兩人身子顛了個倒,以至落地之時換成了他在下江憑闌在上的姿勢。本以為要摔散骨架的江憑闌什麼事都沒有,身下人悶哼一聲,她趕緊從他身上爬起來,急聲道:“你怎麼樣?”
他畢竟傷病在身,強撐多時早已不堪重負,一落地便止不住地咳了起來,只斷續道出兩個字:“火……藥。”
江憑闌臉色變了變,忽然想起之前沈書慈和她那丫鬟阿蘭說的話。
“您可還記得老爺生前交代的,若他不幸遭人毒手,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爹的遺骸還在上面不得收殮!”
“老爺泉下有知,必會原諒您今日所為!”
“小姐,來不及了,快走!”
她的頭皮霎時一麻,她們要炸了整個密道!
不能被雪藏的秘密最終只能被銷燬,沈家人既然敢在這裡埋下秘密,必然也留了後手以確保有朝一日能夠銷燬它。前後一聯絡,可以猜到,整個密道里必然都埋了火藥。密道並非只有一個出口,而是兩個,第一個出口在城外,已經被炸燬了,而剛才沈書慈最後離開的那扇門則是第二個出口,是隻有沈家人才知道的出口。石牆上的門開啟,很可能意味著不知哪裡的導火線被點燃了。
她顧不得僵硬發麻的雙腿,驀然站起,踉蹌著朝磚牆走去。
左上七,三下。
右下二,兩下。
……
江憑闌腦中畫面連閃,還原出沈書慈當時的動作,仿照著她的手勢和方法,以比她快上十倍的速度,準確地敲擊著一塊塊石磚。
喻南不知是在何時緩過勁來的,盤膝坐在地上仰頭看她。這開啟機關的方法,他剛才也是第一次見,大約記下了一大半,還有幾處得推敲嘗試才行。沈書慈作為沈家人也被這複雜的步驟弄得頭昏腦漲,可眼前的女子,她的每一個動作都不帶任何遲疑,且完全無誤。
他眯起眼來,有些事情,到得此刻終於有了結論。
她初見他時,不過聽見他幾聲咳嗽,便能將他與太子微生璟聯絡在一起。
她只在擂臺上看過一遍,便能將微生玦的劍法照葫蘆畫瓢似的演練出來。
她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破了沈家的八門陣法,並在之後準確無誤地記得每一棵樹的位置。
不是她知道內情,也不是她對劍法和陣法有什麼特別的研究或驚人的天賦,她只是不可思議地……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罷了。
難怪……
“咔嗒”一聲響,不過數十幾個數的功夫,江憑闌已重複完沈書慈的動作,石門緩緩開啟,喻南立刻起身拉過她:“走。”
兩人風一樣掠過石階,卻不得不在石階的盡頭停下來。回想剛才聽見的滾輪聲,他們很快便明白了眼下的情況。石階盡頭是一段很長的鐵軌,想必這上邊原先有一個不小的容器,按下側壁石磚塊後,底部重物墜落,帶動繩索,裝了滾輪的容器便能緩緩向前進。這在現代不過雕蟲小技,放到古代卻已是十分精巧的機關。
鐵軌與頂壁之間空間狹小,只容得下三個身板的厚度,但凡不會縮骨術的人,別說直立,就連貓著腰走都不可能。想必那載人的容器是個長條形,沈書慈與阿蘭是疊在一起躺著離開的。而眼下沒了容器,空餘一段鐵軌給兩人,他們只能匍匐著爬過去。
兩人作出判斷不過一眼的功夫,隨即都看向對方,異口同聲出一個“你”字。兩人都從彼此眼裡讀懂了剩下的兩個字,江憑闌似乎嘆了口氣。兩個明明應該相互對立的人,卻被命運一次次推向同生共死的境地,以至於又一次生死當前,竟都想讓對方先走。
她不是優柔寡斷之人,知道時間寶貴不容猶豫推脫,立刻做出決斷:“我先,你小心。”話一說完立刻順著鐵軌往前爬去,喻南緊隨其後。
虧得江憑闌常年訓練,不論是體能還是柔韌性都相當出色,一點不遜色於男子,喻南因之前消耗過多體力,眼下反倒有些跟不上。
江憑闌以生平最快爬到了鐵軌盡頭,頂壁一下子開闊起來,她直起身子朝落了一小截的喻南伸出了手,正如以往每次訓練時,她的保鏢們朝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