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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聚著的大夫給衛染趕了出去,一時無人,紅嫵就朝重華吐了吐舌頭:“我以前是不是也這麼吵?”
重華笑了笑:“什麼時候?”
“就是靜華哥哥你病著的時候啊,”似有所感,紅嫵湊近拉住他的衣袖,“那時候我還太不懂事,做了不少惹你生氣的事情……就像那年在武林盟裡和你鬧脾氣……”
過去了幾百年的事情,她這時提起,口氣卻彷彿是在說不久之前的事,就如同那七百年流光全都是虛拋。
她轉過身面對著重華:“結果那次在武林盟一別,再見到你,就是那年初冬時的情形了……”
看向她的目光柔和,重華微笑了笑:“嫵兒……那是天命註定,你不必自責。”
沒有回答,紅嫵卻拉起他的手,輕輕握住,仰頭笑了:“靜華哥哥,如果再來一次,我絕不會讓你就那麼走了……”
抬手輕撫了她鬢旁的亂髮,重華笑得溫和。
雖說有重華以銀針暫時封住了毒性,但錦禎本就體弱,這之後身子還是一日不如一日。他中毒一事不能讓其他大夫知道,重華就日夜在暖閣外候著,隨時為他施針陣痛。
幾日後壽王病重的訊息終於傳了出去,不但新帝專門降了旨安慰,其他幾位皇子也紛紛拜訪。
錦祀自然是免不了的,來時命人抬了足足幾箱珍貴藥材過來,不但有尋常的長白老參和虎骨鹿茸,還有一對裝在冰盒中的血紅冰蟾。
錦禎看了後即刻推辭:“我的身體總歸已經如此,這靈物三弟還是留著以備後患得好。”
錦祀哪裡肯,握住錦禎的手,語氣堅定:“若能醫好大哥的病,莫說是一對冰蟾,就是一百對、一千對,臣弟也自當覓遍天下,為大哥尋來!”
這樣的兄弟情深,所見之人莫不感懷。
一手握著錦祀的手,錦禎招手錦祁過來,早窩在一旁紅了眼眶,錦祁走過來叫:“大哥,三哥……”
將他的小手也握住,放在錦祀手中,錦禎笑了笑:“阿祁,你要記住,除了大哥之外,最可依賴的人,就是三哥。”
錦祁含淚點了點頭,依到錦禎懷裡,又拉著錦祀的手:“三哥……”
看著錦禎,錦祀神情鄭重:“大哥請放心,大魏朝一日有我錦祀在,一日就有阿祁立足之地。”
等告別之後,將錦祀送出房來的是紅嫵,走至門外時,紅嫵低頭淡淡開口:“恭王不是冷血無情之輩,何必非要置壽王於死地。”
足下一頓,錦祀看著這名容色太過豔麗的醫館弟子,薄唇微微勾起:“你只需好好照料壽王就好。”他腳下不停,走得遠了,紅嫵才聽到一句,“……少讓他受些苦楚。”
目送他遠去,紅嫵輕舒口氣:整日在這壽王府中也不是沒有聽說——新帝近幾個月來突然改了想法,連問了好幾個重臣壽王如何,這正是欲立溫敦寬厚的壽王立為儲君的先兆。
現在壽王這一病,自然皆被擱置。
轉眼又過了一月有餘,天氣轉涼,錦禎的寒疾復發,之前一直被重華辛苦用銀針鎖在肺腑的劇毒也再壓制不住,自心脈散開。
等深秋之後,錦禎更是接連幾日夜裡咳出血來,錦祁也沒了心思玩鬧,天天守在錦禎病床前,一雙圓圓的眼睛紅腫。
紅嫵開始還能拿男兒有淚不輕彈的話來逗他跳起來鬧一鬧,後來他連紅嫵也不再理了,每天就是無聲無息地看著錦禎,動也不動。
這天夜裡錦禎又喝過了藥在榻上靠著休息,錦祁在一旁擺弄南冥給的小弓。這幾日錦禎都不安寧,重華照例是提了藥箱守在房內,捧了卷醫術借燈翻著,紅嫵也抱胸守著門。
似乎是精神尚不錯,錦禎輕咳了咳,向重華笑笑:“慕先生……這些日子以來拖累你了。”
放下書卷,重華抬頭笑了笑:“王爺客氣了,我只是盡醫者本分而已。”
錦禎笑:“是否僅是盡了本分,我還看得清楚……慕先生你本就有心疾,那日又救我受了傷,本應好好休養,卻一直為我勞累。”
靜了靜,重華才笑笑:“即使醫患不是王爺,我也會盡力而為,沒有勞累不勞累之分。”
紅嫵在一旁插話進來:“是啊,這一個多月來,靜華哥哥也累得這麼厲害。”說著閒閒地,“要是有什麼揮揮指頭就能治好病的法子就好了。”
錦禎聽了笑起來:“紅嫵姑娘你說的是神仙吧?”
紅嫵回頭衝他扮個鬼臉:“興許就是有神仙在呢!”
錦禎只當她是玩笑,輕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