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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姜一點不生氣,反而很喜歡她這心直口快的性格,這種人大多沒有壞心眼。
少鳩放下茶盞,再抬眼,神情忽然嚴肅起來:“當日先生於稷下學宮出言勸說安平君時,少鳩也在場。今日來此,與其他士子一樣,是想問問先生,為何一口認定秦國意在天下,而非霸業?”
原來那些人登門求見是要問這個?易姜有些好笑,反問道:“難道你們不是這麼想的?”
少鳩生了雙丹鳳眼,眼角微挑,嬌俏可愛,但語氣漸冷:“當然不是。”
“……”易姜奇怪,再三品味她的話和語氣,恍然大悟。她知道秦國的意圖是因為看的是過去時,眼下的人們是進行時,怎麼會清楚秦國的意圖,難道秦國會昭告天下說我要一統全中國嗎?
她狠狠揪了一下自己小腿,真是欠考慮,難怪當時田單神情那麼震驚,她那天的話就說是道破天機也不為過啊。
少鳩忽然湊過來緊盯著她:“先生認為,公西吾為何會採納您這觀點?”
“因為……”
“因為他也是這麼認為的。”少鳩徑自補充完她的話,神情睥睨:“公西吾此人一向將秦國視為齊國最大敵人,但未免太過武斷。”
這明明是有遠見好吧?易姜在心裡吐槽。
少鳩又道:“此人也是狡詐,自己不說,偏偏要借先生的口說出來。”看起來她對公西吾頗多不滿。
“妄下論斷,便如毀人清譽,先生當日一番話等於將秦國推入了不義之地,秦國豈會善罷甘休?”少鳩搖頭嘆息:“想想還在逃亡的魏齊吧,他引起了如今的秦趙之戰,你們鬼谷派的論斷只怕以後也會禍及百姓。”
易姜訕笑:“姑娘未免多慮了。”
少鳩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沒再說什麼,站起身來,臉上又有了笑容:“罷了,少鳩言盡於此,先生回頭就忘了吧。過幾日淄水河岸會有慶典,少鳩提前邀請,望先生務必賞光同遊。”
易姜還在想著她說的話,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少鳩人是出去了,可院中還有她的聲音。易姜收回思緒,出門一看,原來她在跟裴淵說話。
“平常叫你隨我一同出遊從未見你答應過,這次不叫你,你倒非要跟去!”
裴淵一邊跟在她身後一邊道:“與你一起出遊有什麼意思,與桓澤先生同遊可是能學到許多東西的。”
“你……”少鳩腳下一停,憤憤瞪了他一眼,“反正不帶你去!”她跑遠幾步,想想又回頭罵了一句:“呆子!”
易姜倚在廊邊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吹聲口哨才好。
聽說齊王病得很重,現在國家大事都由君王后一人決斷,整個國家都挺愁雲慘淡的,居然會忽然搞什麼慶典,也是奇怪。
少鳩走後下了兩天的雨,再放晴,熱度一下提升了不少。她又託人給易姜送來了請柬,請她切莫忘了赴約。
易姜當日一早起身,覺得有些熱,好不容易才從行李中找出件輕薄的深衣。好在她適應力一直很強,不然就是每天穿著這些不露胳膊不露腿的長衣大褂就熬不下來。
聃虧今天挺積極,鞍前馬後的,非要送易姜過去。
“淄水離這兒又不遠,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易姜邊出門邊道。
聃虧牽著馬跟在後面:“那可不行,我得保護姑娘周全。”
易姜聽著不大對味,轉頭看他:“那之前我被公西吾叫去稷下學宮時你怎麼沒說要保護我?你就這麼相信他啊?”
聃虧嘿嘿笑了兩聲:“那裡都是飽學之士,能有什麼危險?”
易姜搖搖頭,也不管他,徒步往前走。
淄水是臨淄的母親河,河面寬闊,清澈寧和。城外所過兩岸,良田無數,流經城中則有閣臺水榭,景緻宜人。
少鳩在河岸邊的曲顧亭中等候,穿了一身黑衣,頗為瀟灑,就是易姜看著有點熱。
“先生來得正好。”少鳩上前來招呼,看到聃虧在,抬手見了個禮:“這位一定是大名鼎鼎的聃虧先生了。”
聃虧有點不好意思,訕笑道:“過獎過獎。”
少鳩口中招呼著二人,視線卻在易姜身後掃了幾圈,像是在找人。
易姜笑道:“裴淵沒來,不過你要是想見他,我可以讓聃虧去請他來。”
“不不不!”少鳩連連搖頭:“我墨家最瞧不慣他儒家那些繁文縟節,他不來才好呢,免得跟我辯駁。”
易姜憋著笑點點頭。
三人走入亭中,易姜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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