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蠅頭小字,端正優雅,恰如公西吾其人。易姜腦補了一下他伏案認真研讀的場景,定然是一幅叫人心動的畫面。也難怪桓澤會對他起心思,就憑他那張臉,朝夕相處那麼久,不起心思也不正常啊。
回到質子府時恰好掌燈,易姜捶著痠麻的小腿下了車,進門卻見大家都站在院子裡,笑了笑道:“我回來也不算晚,不用等我的。”
聃虧道:“我是在等姑娘,其他人卻是在等長安君。”
裴淵忙道:“不不,我也在等先生,主公要等,先生也是要等的。”
易姜莫名其妙:“主公去哪兒了?”
裴淵嘆息:“聽說齊國不肯發兵援趙,主公去求見齊王了。”
正說著,趙重驕回來了,高冠深衣,分外莊重。進門一看到易姜,他就笑了,甚至還抬手見了個禮:“聽說先生今日說服了齊相發兵,重驕感激不盡啊。”
易姜見他笑得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奸詐,才不相信他是真心的呢。“我這不是怕主公再說我不幫您辦事嘛。”
趙重驕笑意更深:“哪裡,以後只怕整個質子府都要仰仗先生才能存活呢。”
嘖,這個亂開嘲諷的小氣鬼。易姜下巴微抬,負手而立:“主公不必擔心,桓澤不會恃才傲物,還會認你這個主公的。”
“哼!”趙重驕不演了,一甩袖子就氣沖沖地要走。
易姜盯著他的背影,不忘火上澆油:“主公今日著裝不錯,以後繼續努力啊。”
趙重驕步子一停,咬牙切齒地轉頭,那邊易姜早溜了,只剩下聃虧和裴淵。那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嗯,是不錯,不錯。”
☆、修養十一
田單果然依言出兵,並且親自領軍,連夜趕赴趙國。
這之後質子府卻不怎麼平靜,接二連三地有人來登門拜訪。趙重驕現身了幾次,但一問,人家拜訪的都是桓澤先生。他臉上無光,乾脆甩袖不再過問,好幾天都沒怎麼露臉。
易姜將所有來客都推拒了,心裡有點慌,會造成現在這樣都拜稷下學宮那一番言論所賜,老話說槍打出頭鳥,現在她的風頭好像比之前更盛了。
不知不覺夏天就到了。易姜住的院落很小,開門沒幾步就是鬱鬱蔥蔥的花草。陽光和花香瀰漫,一屋子都是情調。
臨淄的氣候也很舒適,午後會吹來北面的山風,她覺得這時候最愜意,這幾天每到此時就倚在窗邊讀公西吾給自己的竹簡。
說來也怪,都是天下大勢的見解,有些太過深奧是很難看懂的,但公西吾的註解總能恰到好處的出現,讓她繼續順暢的閱讀下去。易姜忍不住想,如果讓他去做老師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他真是太瞭解學生的需求了。
想到公西吾在現代穿著白襯衫教書的場景不禁莞爾,忽聞門外傳來腳步聲,她連忙擺正臉色,就見一襲水青薄衫的裴淵走到了門前。
“先生,可有時間?”
易姜將竹簡收起,坐正身子:“有啊,怎麼了?”
裴淵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先生最近不太想見人,但我有個舊友一心想要見您,不知先生可願一見?”
易姜當然不樂意,但裴淵難得有求於自己,現在自己能坐著看書也多虧了他,實在不好意思拒絕,點點頭道:“那好吧。”
裴淵道謝離去,易姜趕緊起身整理好衣裳,又收拾了一下桌案,在席上正襟危坐。
不一會兒裴淵就回來了,“先生慢談,我就不打擾了。”他側身示意後面的人進門,自己轉身走了。
易姜盯著門口,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身綠衣,袖口緊收,腰身緊束,像是胡服。來人白淨秀氣,身材纖瘦,個頭也不高,不過因為穿著,顯得很精神。
“在下少鳩,桓澤先生有禮。”
易姜聽見聲音才知道這是個姑娘,又驚喜又意外,這感覺就像自己被丟在荒島,茫然之間發現身邊居然有個同伴一樣令人振奮。拜那個異裝癖所賜,她都快分不出男女了。
“少鳩姑娘從何處而來?”易姜覺得自己這話問得簡直有點自來熟了。
少鳩在她對面跪坐下來,笑道:“少鳩是墨家弟子,與裴淵是同鄉,月前自魏國大梁而來。別人都說先生自視甚高,不肯見人,我看先生倒是挺好相處。”
易姜乾笑一下,替她溫了盞茶遞過去:“少鳩姑娘找我有什麼事?”
少鳩端茶飲了一口,皺著眉頭吐吐舌頭:“先生煮茶的功夫不行啊,還好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