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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嗽了幾聲,意味不明地開口。安琪勾起嘴角。“著火了啊……”她低聲說道。年輕的女士離開窗戶,踱至沙發邊的茶桌上。她垂眼看了看燃燒的燭臺,又抬眼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照片不在我的手上,先生,你白來了一趟,但這是個好機會。”說著安琪輕輕伸手,將燭臺推倒在地。火焰一下子點燃了安琪身邊的地毯,真正的火苗竄起,連著沙發、木桌和整個房間,慢慢地燃燒起來。然而安琪巋然不動,坐著的福爾摩先生也是。“我得和你談談,偵探先生。” 糖果歸你64火焰從安琪腳邊的地毯上逐漸蔓延開來。她向前一步,堪堪避開了試圖吞噬裙角的火苗。背後緊鎖的房門外響起焦急恐慌的聲音,是她的女僕:“夫人?夫人!”安琪充耳不聞。她只是徑直走向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停在三步遠的位置,任由火勢一步一步蔓延升騰:“照片不在我這兒,偵探先生,你找我也沒用。”偵探先生只是用鷹隼般的目光鎖定住了他。他身材瘦削且高挑,更甚於莫里亞蒂,因而安琪不得不抬頭才能觸及到男人的目光。“我不認為我有破綻,夫人。”他說。“當然,”安琪禮貌地承認了這點,“是有人提醒了我,威廉會僱傭全倫敦最優秀的偵探。”“是誰?”“你心知肚明,不是嗎?”安琪漫不經心地拽了拽裙角。“詹姆斯·莫里亞蒂——你的一位老朋友,先生。需要那些照片的是他,提醒我的也是他,哦對了,”她扯起嘴角,“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拿走照片的也是他。”話說到這兒,足以福爾摩斯先生明白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了。假設安琪真的只是一位被波西米亞國王傷害的情婦,她會把照片牢牢把握在手的。但安琪不是,她甚至不屬於這個時代。就算歇洛克·福爾摩斯才智過人,也不可能算到安琪的靈魂根本不在這個時空之中,對吧。“恕我直言。”福爾摩斯浮現出了幾分帶著戒備的勸誡。“和莫里亞蒂合作並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夫人。”安琪無所謂地露出笑容:“確實,不過透過和他合作,我也的確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什麼目的?”“見到你。”偵探先生一怔,立刻反應了過來。“這是你設計的一個局,戈弗雷夫人——”“——叫我安琪,求你了,先生。”“安琪。”他沒有在稱呼上糾結,對於福爾摩斯來說,沒有什麼比真相更為重要了:“你的目的是想要見到我,從而選擇去接近莫里亞蒂,因為他和我的‘緣分’可不止是一丁半點。”“是的。”“我可不是什麼見不到的大人物。”“但莫里亞蒂是,先生。”火勢越來越大,嗆人的煙霧重新在封閉的室內升騰,爭前恐後地積壓進安琪的肺部,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道都要被灼傷了。但她依然沒有動。這是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從來到倫敦開始,安琪就必須走準了每一步。莫里亞蒂教授有一句話說對了,那就是任何差池都會導致所有的籌謀功虧一簣。“照片我不能給你,而且我可以肯定地回應威廉的擔憂:他就是想利用照片大做文章,從而使得整個波西米亞王國向普通的教授下跪。你們聰明人都是賭徒,先生,像莫里亞蒂這種人,更是瘋狂的賭徒,只有一個王國這樣的賭注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他也上鉤了。”“然後你想法子同我見面,你想我做什麼?”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不用安琪多說什麼,福爾摩斯先生已經勾勒出了她的前後想法。要不是屋子裡的火焰馬上就要燒到裙襬了,安琪怎麼也得纏著他來一段基本演繹法。她並不知道波西米亞的新任國王會找上福爾摩斯,但她知道他早晚會與莫里亞蒂見面。安琪從不親手殺人,而莫里亞蒂也並不是等閒之輩能夠靠近的角色,但她知道誰能。“很遺憾我不能把照片給你,先生。”如果有可能,安琪更想留下偵探,同他說說話。儘管他可能會覺得她很無聊,可安琪太好奇了,她對任何世界的傳奇都帶著強烈的好感。在華盛頓是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在這個世界是大偵探福爾摩斯,這說又有誰能解決呢。“但我可以告訴你莫里亞蒂教授的去向。”偵探先生嘲諷地“哈”了一聲。“你想借刀殺人!”“沒錯。”“要是我不同意呢?”“總得有個人去阻止他,難道你要放任最終的罪惡逍遙法外嗎,偵探?”門外傳來了一陣喧囂,想必是女僕喊來人準備撞門了,安琪飛奔到窗邊,再次開啟了窗子。冷風吹了進來,揚起了安琪與火焰同色的長髮。她站在窗臺下轉身,溫柔卻又極其冰冷的神情深深地刻印進福爾摩斯先生的眼底。“那麼他會去哪兒?”他問。安琪笑了起來。她攏起被風吹散了的紅髮,在混亂與火焰之中一字一頓地開口回答。“瑞士,先生,我向你保證,你會在萊辛巴赫瀑布前見到他。” 糖果歸你65六個月之後,巴黎歌劇院,一個晌午。一輛馬車停在了歌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