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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我不想你死。”她被他徹底嚇住了,他猜出她的埋怨沒有錯,可她沒有想過要他拿命去抵那個在刑室裡的人命。他抱緊她一步步往露臺邊緣走過去,聲音很輕,在她耳邊呢喃,“為什麼?”她害怕地閉上眼睛,只到風聲中他的聲音,“為什麼?你這樣不是自相矛盾嗎?按你的世界觀,是不是那個人害死了老七,我沒有權利去審判,要交給法律,交給法院去審判?是這樣嗎?”她不知道是被海風吹得冷了,或是恐懼,身體不自覺蜷縮起來,他的手臂圈得極緊,她喘不過氣來,她越推他越抱得用力,直到她失了力氣不再掙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慌亂地說著,藍燦和小魚兒的臉在眼前反覆出現,午徵、肖鷹、洪塵,這麼多人一遍遍在腦子裡跳出來,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她只知道自己每次想到他們心就很亂,很亂。“你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他冰涼的嗓音在她耳邊縈繞,懸崖下陰冷的風倒吹上來,身體搖搖欲墜,鍾未昔睜開眼睛一看,原來眼前已經是露臺的最邊緣。圍欄只有他們半身高,他們的身體已經以一定的角度在向前傾,其實是他的身體刻意從她身後壓過來,只要一秒,他們就會摔下去,掉進萬丈深淵。她哭著搖頭,求他不要這樣,控制不住尖叫出聲,凌厲、驚恐,嚇得閉上眼睛,身後的力量陡然一頓。她腰上一緊,身體貼上溫厚的懷抱,他親吻著她的發,“昔昔,既然你不想死,我也不想,繼續留在我身邊!我不想一個人孤獨的活著,那太累。”驚嚇過後,眼前的黑斑更多,她身體軟下去,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黑夜裡,黑司曜洗完澡出來,聽到一陣陣凌厲的委屈哭聲,心臟針刺般痛起來。在她出獄後,他聽過很多次她在半夜裡發出這樣的聲音,如孤魂利鬼的泣聲與嚎叫,在挑燈鎮之後就沒有了,他以為以後都不會聽到,他以為她完全好了。她的心裡真的有那麼多委屈嗎?他該怎麼辦?她想讓他退出,他在她之前想到,也曾在兄弟們面前提過,可是現實逼得他不能退,退就是死路一條。老二和老四是他的好兄弟,死者已矣,如風如霧,可以放下一切,歸於塵土,可活著的人不能放下,一想到要和仇人同處在一片天空下,便夜不能寐,輾轉劇痛。現在輪到老七,葉林不過是個棋子,真正的仇人和兇手另有其人,他到底是該放手,還是手刃仇人,替兄弟報仇?暫且撇開這份情誼不談,下面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道上的人有多少也在盯著,如果到葉林這裡就算了,以後他拿什麼面目去讓下面的人信服,拿什麼手腕和震懾力去讓對手退避三舍。這一切的一切不是他能控制,隨心所欲的。正文 大羅神仙帶著一身的水汽側躺下去,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鍾未昔那張慘白的臉上,這雙眼睛閉上時曾經那樣安靜,可是現在充滿了委屈和深深的厭。黑司曜手指觸到他削瘦的臉頰,動作細緻溫柔,指尖薄涼的溫度使她睡得更加不安穩,清秀的眉頭皺起,那從雙唇中發出的尖銳哭聲漸漸平息下去。“昔昔,不要那樣想我,多看看我,多想想我的難處,多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夢中的囈語。“昔昔,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屬於我,不能離開我,不能丟下我。”臥在她身邊,將她背過去的身子一點點拉近,圈在自己懷裡,讓她彎曲的背經赤/裸的胸口一點點熨熱,舒展開來,去感受他為她而跳的心跳。這四年多的日夜,她睡不好,他同樣如此,很少睡得著。他不希望她躺在身邊是一時的,他要的是永遠。但永遠有多遠,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末日或許就在明天,或許就在不久的將來。至少他們現在擁有,就夠了。解釋嗎?他該解釋的,可是他的解釋她肯聽嗎?她不是一個愚鈍的女孩,她聰明,勇敢,只要她肯,她會看到他不想退出的困境。在一陣海浪聲中驚醒,隱隱能聽到海鷗發出的鳴叫。鍾未昔悠悠轉醒,身體被圈在一堵溫暖寬大的懷抱裡,那頸後拂過來的呼吸如羽毛,這一刻她不想動,彷彿自己天生屬於這堵懷抱,彷彿自己天生和他這樣相擁,偏偏自己天生和他連為一體。頭腦裡的眩暈還在,昨晚的忘記也還在,在胸腔裡的心疼著,揪著,慌著,亂著。她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該怎麼走,一是裝聾作啞繼續和他像從前一樣,二是就此分道揚鑣。兩條路,她不想走任何一條,該怎麼辦?她在掙扎的時候,他醒了,嘴唇有些蒼白,埋臉在她發裡,“昔昔,你醒了。”聽到他聲音這一刻,她的心又亂了,掙扎了兩下,咬牙將他推開。他像是沒使力氣,倒在床上,而她已經輕易跳下去,如此輕鬆教她心中微詫,身體抖得厲害,背對著他穿上衣服,“我們都需要冷靜,給彼此點私人空間,以後再說……”“昔昔,你想走嗎?”他氣息不穩,身體支起來,“別走!”她真的不想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