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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島故意不放開他:“能從顧中將手上拿到特批,你們的關係……很熟吶。”夜鶯還在偷偷瞥他們連在一起的手,那種羞赧,彷彿是因為和另一個男人有了接觸而生的,敷島將呼吸噴到他的頭髮絲上,從軍帽的帽簷,邪氣地看著人:“是什麼關係呢?”“大佐……”夜鶯惶恐的聲音,像在求情,敷島欣賞他的難堪,把這當成一種風情,“你是為了他,想進憲兵隊?”即使不明說“他”是誰,夜鶯的表情也承認了一切。沉默代替了回答,敷島哈哈大笑起來:“良い。”多麼難得啊,一個純情的,富有東方浪漫的娼子。夜鶯果然如他所料,抬起一張憂心的臉:“大佐,他還能出來嗎?”他一定是嚇壞了,雖然極力掩飾焦慮,手卻還是不知自地握緊敷島的白手套,“顧中將告訴我,已經查明他和槍案沒有干係,還准許我探望他,說很快就放出來,可今天又不作數了……”“啊……”其實夜鶯說的不假,上頭已經下了命令,可敷島偏要擺佈他,“可能有些困難……”夜鶯將他的手攥得緊了些:“是……不放人了嗎?”敷島蹙眉,猶豫了一陣:“本來是要放的,但是……你知道段嵐峰吧?”夜鶯愣了愣:“那個……文明影帝?”“對,他是你們這裡的名人。”敷島向夜鶯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我們懷疑,曹昌其和遇害的軍官,都與他被殺一案有關。段嵐峰死的那天,他們都在同肆會館出現過。”“可這幹昇爺什麼事?”夜鶯完全信賴地貼近敷島。“你不知道?”敷島突然變得尖利,“同肆血案,是餘夜昇動的手!”夜鶯害怕了,哆嗦得像只可憐的小鳥:“可是……可是曹探長……是他的大哥啊!”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餘夜昇精心豢養的,拿來舒心的玩物。敷島從夜鶯近在咫尺的溼眼睛中,清晰看到自己的笑:“就算和他無關……”他將手搭在夜鶯的肩膀上,是一個介於推開他,和攬他入懷之間的姿態,“死的是一個立有功勳的少佐,一個華人探長……”敷島捏著夜鶯的肩膀,開始了他的表演,“他拒絕了我的友誼,放棄擔任共榮市民協會的會長……上頭要的,可不止一個真相……”夜鶯聽不明白,他一點不懂政治上的手腕,只知道餘夜昇這下要遭大難:“大佐,您一定有辦法……”他全沒了招,亂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擱了,竟然撂到敷島的大腿上,“您救救他,只有您能救他……”敷島的肌肉一下繃緊:“這可真叫我為難……”他既不拒絕,也不說好,慢慢放軟口氣,用溫柔的語調,好整以暇地拿捏夜鶯,“那張條子……你是怎麼弄來的?”軍帽下的眼睛,輕蔑到不修邊幅,又充滿蓬勃的興致:“想進憲兵隊,何必繞遠路……”他笑著前傾身體,將夜鶯向後摁倒,把人橫放在車座上,“只要你找對,正確的方法……”窸窸窣窣的,白手套伸進一片晴山藍的布衣下。在窄小的,車輪滾動的車廂內,突如其來的窘迫,夜鶯夾緊大腿。這種實力懸殊的掙扎,無疑助漲了敷島的入侵,他像頭野獸,扒下夜鶯的白褲子,瞳孔在那片怦然出現的肉色中膨脹,連帶身體的某些燥熱部分。“我讓你見他!”“讓你見他!”“去見他!”皮帶落下來,還有軍帽,不成體統的全部落下。“不!”夜鶯揪緊敷島因為發力而繃直的手臂,車子一個急剎,他們被彈開。叮叮噹,一輛有軌電車從他們的車前駛過,夜鶯頂撞開車門,衣衫不整地跳下去。連褲子都來不及提,藍色的袍角下,露出條白腿,如櫻的面板,敷島捻著手指,回味那點味道。24消弭餘夜昇最後還是放出來了。又死人了,這次的事情鬧得有點大,兩個日本尉官和一個皇室血統的大佐,在同一輛車內一槍穿顱,用的正是曹昌其那把失槍,日本人震怒,發誓要找出真兇。老三來看夜鶯,把這個訊息帶給他。除了講到餘夜昇三個字的時候,夜鶯在衣架上劃過的手頓了頓,其餘的,聽了全當沒聽見。阿三最近偶爾上來,和夜鶯相處久了,越覺得他和從前不一樣,不說住金窟穿金銀,而是整個人都變得鎮定自若,攥著一股默然的氣韻,對什麼都不驚不懼,從容不迫。甚至還生了膽子,敢同過去瞧一眼都哆嗦的人開玩笑:“人人和我露水都捎我禮物,你倒好,想和我渡夜,兩手空空來。”五尺高的漢子,被他一家雀兒逗呢:“你胡說什麼!”沙發就在後頭,又大又寬,可回回來,阿三都不坐,偏撿邊上一個小小的腳凳蹲著,氣勢一下就萎了。夜鶯抱著衣裳轉了半圈,眼睛打他身上溜過,嫣紅的衣裳後頭,藏著他的笑:“那你盯著我瞧?!”是不一樣了,翅膀硬了,會撲騰人了。老三狠揪褲筋別開眼,心裡虛,不敢真的瞪他:“阿哥出來了。”他又提這事兒。夜鶯轉過身,對著鏡子比劃:“今晚小巴黎,我穿這件報春紅的會不會太豔……”“你就不想見見阿哥?”阿三這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