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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沒什麼,我累了,想早點休息,你先走吧!&rdo;他已經記不清這是今晚她第幾次下逐客令了,清了清喉嚨道:&ldo;可是我傷口都還沒處理好,你好歹幫我弄完啊!&rdo;他重新坐回沙發上,指著自己臉上的傷口,無辜地直直盯著她瞧,那表情倒是有幾分撒嬌的意思。這樣的穆皖南太陌生,不太像他,倒是有點像穆晉北了。相似的眉眼輪廓,她見過晉北與念眉耍花腔的時候,常常就是這樣,像個小孩子。她都沒想過,會有一天跟穆皖南也有這樣子相處的時候。她重新拿起藥膏,心裡有點惻惻,&ldo;晉北怎麼樣了,有起色嗎?&rdo;提起晉北所有人都會覺得難過,腦動脈血管瘤的手術風險極大,他很堅強活下來了,但卻一直昏迷不醒,大家都在等奇蹟。穆皖南的臉色果然變得沉鬱,&ldo;最近還算平穩,只是還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rdo;&ldo;一定會醒的。&rdo;她不止是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他側身抓住她的手,&ldo;改天一塊兒去看看他,我媽和念眉常常去,我也怕她們鑽進死衚衕裡出不來,可又沒法兒勸。&rdo;樂言抽出手來沒吭聲,她有自個兒去醫院探望過穆晉北,只是沒讓他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是沒有改變,比較明顯的一點是將沈念眉真正當作自家人看待,他出錢出力支援她在北昆進修和演出,她家鄉蘇城的那個劇團他也不忘以晉北的名義幫忙照料。他其實非常心細,只要他上了心的事,都能做得很好。穆皖南見她又不說話了,也摸不透她是什麼心思。臉上的傷都處理好了,他見她收拾東西,又指著肋下對她道:&ldo;還有這裡,很痛,不知是不是骨折了,你幫我看看。&rdo;她頓了頓,&ldo;我又不是專業的醫生,怎麼能看得出來你骨沒骨折?要實在疼得厲害,還是去趟醫院。&rdo;&ldo;我不想去醫院,最近經常去、天天去,聞見那個味道我都覺得不舒服。&rdo;他知道她對晉北的事不是無動於衷,只有這樣說才能讓她心軟。樂言卻說:&ldo;我看你肋骨沒什麼問題,肩關節的問題比較大,你右手是不是都沒法抬高使勁?否則今天不會輸得那麼慘。&rdo;&ldo;你知道?&rdo;他頗為驚詫。其實她是見他最後打池睿那一拳才看出來的,他很不順地用了左手,力道不夠不靈便,所以兩人這麼激烈地打了一架,他傷痕累累,池睿卻幾乎看不出什麼。&ldo;我這邊肩膀,怕是以後都只有這樣了。&rdo;他苦笑,&ldo;可能傷到了筋骨,沒法兒用勁兒,拎不了重物,不知道還能不能好。&rdo;他現在特別介意人家說他老哇,因為確實感覺得出青春不再了,不再是以前年輕時那樣有什麼傷啊病的很快就能復原。&ldo;我記得之前還沒有這麼嚴重。&rdo;&ldo;嗯,是那次起火。&rdo;他頓了一下,&ldo;就是思思走丟了的那回,你還記得嗎?我從供應商的廠區趕過來,那天廠區起火,燒得很厲害,我耽誤了些時間。&rdo;其實早該向她解釋的,思思走丟的事是他們關係的一個拐點,也始終是他們心頭的一條刺,他想起來仍覺得難過,也不希望她有那麼大的誤會。可是轉念想一想,解釋也沒有什麼意義,的確是他做得不好,孩子丟了也是事實。過了這麼長時間,他們難得有這樣面對面坐在一塊兒,跟她說一說也好。他心裡的壓力其實也是不堪負荷的。樂言先前在媒體上看到過火災的報道,也聯想到那個廠是南華集團最重要的供應商而且南華是大股東,也許跟穆皖南有關。但那天的事她實在不願多想,每次想起都像被灌了一整碗辣椒水,心口燒得疼。後怕得厲害。如今聽他講,才知其中有這麼多曲折,竟然又是何維林那個人渣。多少條人命,搞不好就在火場中化作冤魂,他竟然可以毫不在乎,就為了自己那點個人恩怨。她認真起來,&ldo;聽說何維林因為光伏路條的事提起了行政訴訟,南華收購他們應該也不會太順利。如果,我是如果,我加入何薰現在所在的律所,有沒有可能把南華的法律業務交給我們來做?小薰在南華做了那麼多年法務經理,沒人比她更瞭解公司內部的整體狀況,我……在高田所跟高師兄和池睿他們也接過行政訴訟的案子,我有信心可以做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