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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晉北舒展四肢在椅子上坐下，&ldo;是啊，我可以坐在這裡看書，累了可以休息嘛！&rdo;念眉仰頭看看天花板上垂下的吊燈，又低頭看腳下踩住的長絨毯，想問他為什麼，卻又說不出話來。&ldo;喜不喜歡？&rdo;還是他來問她，扶著她的肩膀，&ldo;房子雖然小了點，但二人世界也足夠了。平時可以請鐘點工打掃，如果你不習慣，就算自己動手也不會太累。等將來有了孩子，另外那間房可以改成寶寶臥室。或者乾脆再買一套，樓上或樓下，我都打聽過了，還沒有賣出去，咱們可以接手買下來，請設計師做成複式，這樣寶寶的活動空間可以大一點。&rdo;念眉心底的震動已經不是一兩個詞可以形容，眼裡漸漸蓄滿淚水，轉過身來，發現他眼裡也是。&ldo;我還沒有決定窗簾的顏色，可能你喜歡暖一點的色調，現在這樣的太華麗了……沒關係，以後再慢慢挑。你喜歡喝茶，咱們將來可以專門闢出一間房來作茶室，設計成榻榻米那樣的，下面鋪地暖，就算冬天也不會覺得冷。你不是喜歡那句廣告詞麼‐‐誰來自山川湖海，卻囿於晝夜、廚房與愛。這裡的廚房空間真不小，我們可以一起做飯，簡單一點的家常菜，再買個烤箱和麵包機，學人家做做烘焙，把你養胖一點，這樣行不行？&rdo;只要她不覺得拘束，不會因為被這方小小的天地束縛住自由就好。他本來還可以給她更好的，只是他剩下的時間實在不多了。念眉拼命點頭，眼淚就如潰堤的江河流了滿臉。她顧不上去擦，掂起腳攬住他的脖子吻他，唇舌交纏間嚐到鹹澀滋味，不知是誰的淚水。她稍稍退開些，拿出生平所有的誠意說：&ldo;我們結婚吧好不好？&rdo;他沒說話，只是看著她，因為眼裡的水汽，怎麼都看不大清晰，卻又是已經鐫刻在記憶深處的一張臉。他抬高她的下巴，重新吻住她，一手繞到她身後托住她的後頸，把她壓向自己，身體互相摩擦著，升騰起不能控制的熱。兩個人互相拉扯著，又極盡溫柔纏綿，一刻也不願意分開，直到一起倒進臥室的大c黃裡。被單是嶄新的，有陽光和肥皂的香氣，他剝掉兩人之間的阻礙深入她的時候，她用力往身下一揪，那些瑰麗的纏繞在一處的曼妙花飾就從她的指fèng間流瀉而出，伴隨兩個人相愛痴纏的韻律，像她的身體一樣收緊，爾後綻放。感官攀至極致高峰的時候，他要撤出來，卻被她拉住，手指陷進他後背的肌理，聲音嬌顫：&ldo;……就這樣，在裡面，沒有關係。&rdo;他眼睛都紅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在她的血ròu之中，這是對一個男人最不設防的邀請，會有什麼樣的可能性他和她都很清楚。可他最後還是毅然決然揮灑在外面。窗外就是冰雪，可身體相擁在一起，仍是溫熱的。&ldo;為什麼？&rdo;她伏在他胸口，悵然若失。他剛才是怎麼說的？美好的未來憧憬中不是有孩子的身影嗎，為什麼卻不肯留一個小小的胚芽在她身體中？&ldo;現在不是時候。&rdo;她撐起身看他，眼睛那麼亮，呼吸和心跳都強有力的男人，剛剛才用力進入她、擁抱她，哪有半分病入膏肓的樣子？&ldo;除夕那天……你爸爸他們到底跟你說了什麼？&rdo;她果然是知道的，他摸了摸她的頭髮，&ldo;我爸爸他不同意我們的婚事。&rdo;她在他懷中一僵，他安撫地親吻她額角，&ldo;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跟我媽的反對理由完全不同。他只是覺得我現在這樣的情況不適合結婚，不僅是你，任何人家的姑娘都不適合。給不了一輩子的承諾，我就不能耽誤人家。&rdo;念眉搖頭，&ldo;我不在乎，我不怕。&rdo;&ldo;我怕。念眉，我怕。&rdo;他看著她，&ldo;我不能揣著一個隨時會引爆的炸彈就說能給你未來，冒著哪怕只是吃飯洗澡也可能暈倒喪命的風險，承擔養育一個新生命的責任。我不想我們的孩子在父親身上都找不到安全感，學校的運動會我不能陪他跑步跳高，甚至牽著他的手過馬路都可能出事……突然失去親人的痛苦你已經承受過太多次了，我不想讓你再承受更多。&rdo;她閉上眼睛，使勁搖頭，卻還是聽到他說：&ldo;我決定做手術了，念眉，再大的風險我也想試一試。&rdo;他的胸腔震動，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雖然早知是會有做決定的一天的，可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