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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了握她的手，重新起牌，唇角微微上揚。念眉看得很認真，麻將這東西她懂一點。以前喬鳳顏閒來無事也拉王海和劇團裡其他的人搓兩把，缺人的時候她就是那支補缺的桌腳。牌技是一點兒都說不上的，全靠運氣。穆晉北前幾把都不輸不贏，可念眉往他身邊一坐，手風就順的不得了，有一把起好牌就差不多直接是清一色，其他人一看他要推牌就忍不住哀嚎，&ldo;不是吧二北，又來？你今兒是帶了個仙女兒來欺負我們這群凡夫俗子來了吧？&rdo;&ldo;少來，甭胡扯啊！&rdo;他攤手笑罵，&ldo;來來來，牌子給來！&rdo;念眉與他相視而笑，尾指在桌下輕輕勾住他的。葉朝暉坐他對面，輸贏不多，但臉上一直沒有笑過。幾個人看得出都是經常一起玩兒的好朋友，聚在一起氣氛很好。念眉在旁邊看牌，偶爾給添點兒水喂塊點心什麼的，就被起鬨說好賢惠，羞赧得都不好意思多講話。說好最後四圈就吃飯，穆晉北接了個電話要走開一會兒，讓念眉替他。她沒有說不的餘地就被拉上桌了，稀裡糊塗地跟著起牌、摸牌。會玩和有技巧的玩之間絕對隔了不止一個馬裡亞納海溝，況且念眉對他們的規則其實也還不是很瞭解，就算了解也避免不了點炮。他們玩兒是算番的，並且不設上限，葉朝暉一把就翻了十六番，是她點的炮，算牌子的時候立馬就劃拉出去一大半。她忽然有些心虛，問旁邊人道：&ldo;你們是玩多大的？&rdo;手邊這一個小牌子代表多少？對方只是笑，&ldo;回頭二北會告訴你的，輸了算他的，你別有壓力。&rdo;穆晉北迴來的時候，牌桌上的情勢已經發生了大逆轉，葉朝暉笑笑，&ldo;咱們可說好了，今天牌子輸完了的人，得把車留下。&rdo;念眉臉色發白，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玩得這麼大。穆晉北大方留下車鑰匙，拉起念眉道：&ldo;對不住，今兒還有點事兒，得先走了，改天大家再聚，我做東，啊！&rdo;兩人從庭院裡出來，念眉試著跟他解釋：&ldo;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輸給他的……&rdo;&ldo;我知道，這麼短時間內一下子故意輸這麼多，一般人兒也做不到啊！&rdo;&ldo;……&rdo;他轉過來捧住她的臉，好笑地盯著她瞧，&ldo;運氣不好罷了，我都不在乎了你怕什麼？只不過咱們這下沒車回去了，這段兒計程車也不好打，咱們恐怕得靠兩條腿走了。你冷不冷，要不我讓家裡派輛車過來接？&rdo;她搖頭，扣住他的手，&ldo;不用，雪地裡走走多浪漫啊，咱們往前走走。不過你身體受得了嗎，有沒有不舒服？&rdo;他指了指自己的頭，&ldo;我的毛病在這裡，不在身上。我身體好著呢，要不等會兒讓你驗驗？&rdo;他語調低沉曖昧，念眉把臉藏在厚實的圍巾後頭，輕聲問：&ldo;你剛才說有事兒要去個地方，到底是去哪兒啊？&rdo;他拉著她的手揣進大衣口袋裡，&ldo;先走著，到了你就知道了。&rdo; 選擇珠幌斜連雲母帳。玉鉤半卷水晶簾。輕煙嫋嫋歸香閣。日影騰騰轉畫簷。‐‐《精忠記－蠟書》兩個人手牽手走在雪地裡，他給她挑的靴子、圍巾和手套都起了作用，在這樣零下十度又銀裝素裹的北京城裡踩著積雪一步一步往前走也不覺得冷了。他還慷慨地把體溫分給她，起風的時候手臂就橫過她的後背把她整個兒攬在懷裡。來的時候還覺得路遠，開著車也半天到不了，還遲到。這會兒走路反而一下子就到了，白色的石拱門後面是白雪遮蓋住的蕭瑟綠意和白色的高樓。她來過這裡，是上回坐大巴車來看房的那個新樓盤。她驚異地睜大眼睛，&ldo;我們到這裡來幹什麼？&rdo;他衝她眨眼睛，&ldo;上次沒看夠嘛，這次再看仔細點。&rdo;他帶著她走進其中的一座高樓，她不記得是不是上次那一間，裝修風格是一致的，可是內裡乾坤卻又有不相同。她踩在地板的長絨毯上，柔密的長絨幾乎蓋過她的腳背，空氣裡還有一點點新傢俱的氣味，深色的胡桃木全都換了更清新淡雅的白。陽光從視窗灑進來，落在藤製的躺椅上，散開細碎的金色光輝。她撫著那微涼的藤椅，嘴巴張了又張，好不容易發出聲音來：&ldo;你真的買了躺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