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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分在棋盤兩邊。咎剛要收棋,天曦伸手阻了,“依著這局下就很好。”鴻雪也有此意,這本是棋譜上記的一個殘局,從未有人解的,她倒想探探天曦的棋藝。二人便專心對弈起來。咎一旁看著,呷著茶,時不時冒幾句廢話出來,對天曦走棋指手畫腳。開始沒人理她,後來天曦被她聒噪的煩了,抬頭一根指頭指在她額上,揚起眉毛道:“觀棋不語真君子。”鴻雪一愣,也抬起頭來,看看天曦,又看看咎,並無話。咎有些呆的朝著天曦眨幾下眼睛,回頭拉過旁邊一個引枕靠著,很是自在的仰面躺在了榻上,“嘁——,稀罕看你們的,朕自己歇著。”天曦和鴻雪一起從她身上收回目光,對望一眼,又低頭專注在棋上,也就不去管她了。一局弈罷,已過了一個多時辰。盤面本是和了的,那殘局竟被天曦解了。鴻雪揉揉略有有些酸的脖頸,笑著道:“一時把時辰都忘了,該是用膳的時候了。”旁邊打盹的咎茫然醒來,朦朧著眼睛沒頭沒腦的問:“誰贏了誰贏了?”等看看棋盤,很是遺憾的語氣,“和棋啊?”鴻雪笑笑,“開始的時候天曦執了劣勢的一方,這樣算來是我輸了的,總算給你報得仇,就別總記掛著了。皇上不是要喝酒?有上好的竹葉青,也嚐嚐我這裡的糟鵪鶉,可比你們宮裡的如何?”咎聽了仰起頭,掛了滿臉的笑出來。天曦搖搖頭,笑她真變作一個酒鬼了。擺了飯出來。一張梨木小圓桌,三人圍坐。鴻雪親自執壺,把暖好的酒斟滿,盅子遞給咎的時候,咎伸手剛要接,鴻雪又收了手,“先說好,喝醉了耍起酒瘋來可不關我事。”咎滿不在乎的笑,“朕的楚妃在這呢,怕什麼的!二公主莫不是疼你的酒了吧?還說朕小氣,趕明兒讓小路子送幾缸來!”鴻雪眼中閃過一絲黯淡,隨即又不露痕跡的笑起來,“皇上只這時候慷慨,回頭又心疼,背地裡不知怎麼怨我呢。”趁她不留意,咎伸手就把盅子搶了過來,“囉囉嗦嗦酒都要涼了,怎麼忒多話。”又倒了一杯給天曦,鴻雪才坐下來,搛了各色菜餚讓她二人。酒至半酣,鴻雪看咎吃喝的高興,謹慎開口:“仗既打完了,皇上這面具也該摘了才好,雪天裡只管帶著,冰了臉疼。”咎的筷子停了,眉頭皺一下,眼珠滑到天曦的方向。天曦眼簾垂著,不動聲色。清清嗓子,有些猶疑的慢慢回答:“習慣了呢,一時摘了倒不自在。”鴻雪看出兩人似乎為此有些芥蒂的,很懂事的也不再多說,只說些別話,一頓飯輕鬆言談間就過去了。飯畢又上了茶,咎吃了幾口就有些倦意。鴻雪連忙讓進側室,讓她和天曦歇晌。一間小小巧巧的屋子,帷簾擺設繁麗卻不流俗,牆上懸了西炎格調的些個飾物,天曦慢慢繞了屋子一件件看著,心裡很是讚賞。咎在窗邊的貴妃榻上躺了,半倚著靠背,閉上眼睛淺寐。炭爐裡火光很旺,屋子裡就有些燥。咎躺著覺得熱,掀了身上搭的薄毯。天曦看見,脫了鞋也爬到榻上去,到裡側跪在咎的腿畔,又把毯子給她蓋了。屋子裡靜謐無聲,只有桌上的爐裡焚著不知什麼香的,嫋嫋淡煙,流轉出一室的暖意。窗外忽傳來隱約的人聲,天曦好奇,輕輕把窗格推開一道。外面的雪早就停了,不遠處一座六角亭子裡,西門鴻雪帶著幾個人,在開著的幾叢梅樹前折那枝子。漫園的白雪裡,鮮紅的斗篷分外醒目,映著嬌燦的梅花,真如畫上一般的景色了。“西門公主真難得的好人物兒呢。”聽見天曦的喃喃自語,咎撲哧笑了出來,卻依然不肯睜眼,懶懶的靠在那裡,只在唇邊掛了戲諧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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