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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貴嬪的笑意一下子隱沒在嘴角。她欲譏諷沐貴妃恩寵不敵一個小小的容嬪,皇上關心容嬪多於關心她這個貴妃;可沐貴妃卻反過來將她一軍,指出她個人修養不足,以色事人,難以長久。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ldo;姐姐在宮裡這麼多年了,懂的事情自然也比妹妹多,在這方面妹妹自愧不如。但是妹妹也是知道的,容顏再美,也有人老珠黃的那天,真到了那天,恐怕妹妹也只能學著姐姐這樣多多注意內在修養,以免成了既無貌也無德的黃花了。&rdo;如貴嬪收回目光繼續看錶演,不冷不熱地留下這麼一句譏諷的話。這一次輪到沐貴妃惱怒。她無非是在暗示自己人老珠黃,所以才靠著德行取勝。沐貴妃握著酒杯的手驀地一緊,視線卻是緩緩地移到了容嬪面上,那個恬淡安靜的女子比誰都要怡然自得地看著表演,聽著小曲。沒了美酒,她就剝起花生來,面前的碟子已經有了一半的碎殼兒。不過是個安於現狀的女人罷了,從前是宮女,如今是容嬪,就算是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骨子裡的卑微卻沒有變。給她些安逸生活,她便自得其樂地活了下去,這樣的女人在後宮一抓一大把,又有什麼特別的呢?她淡淡地收回目光,看了眼身側因成功膈應了自己而十分得意的如貴嬪,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相比起容嬪,這個自大狂妄卻容顏嬌俏的女人恐怕才是自己最大的勁敵。如今淑儀失寵,蔣充儀又平淡似水,勾不起皇上的興趣,只有自己和如貴嬪蒙受眷顧的機會最多,若是叫她先於自己有了孩子……‐‐第一更晚宴快結束的時候,顧淵邀四王爺和六王爺三日後去圍場狩獵,又欽點了幾位年輕有為的朝臣同行。&ldo;朕不勝酒力,頭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了,明日還要早朝,大家這便散了吧。&rdo;所有人都站起身來,齊聲道,&ldo;恭送皇上。&rdo;而顧淵又朝著太后行了一禮,這才從左側往殿外走去。妃嬪們穿著色彩豔麗的宮裝,垂首恭恭敬敬地立在道旁,而唯獨容真一人穿著素雅的青色長裙,就連發間的珠釵頭飾也少得可憐。顧淵走到她身旁時,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發頂如從前一樣映入眼簾,總是讓人想起她在御前伺候的那段日子。腳步沒停,終是消失在大殿外。於是剩下的人又目送皇后與太后離去,這才各自散了。那西域佳釀的後勁確實有些大,容真坐著的時候尚不覺得,站起來走了兩步,方才覺得有些天旋地轉。見她腳步有些不穩,閒雲忙上前來扶住她,&ldo;主子可還能走?&rdo;正巧如貴嬪打一旁經過,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ldo;容嬪妹妹不會喝酒就少喝些啊,須知柔弱的模樣雖然惹人憐愛,但不自量力的時間長了,只會讓人覺得實在是不夠聰明。&rdo;反正都喝多了,索性就裝個醉,容真就這麼軟軟地靠在閒雲身上,看都沒看如貴嬪一眼,只弱弱地又說了句,&ldo;長順,去……去給我再拿一壺來!珠,珠玉呢?陪我……陪我喝……&rdo;長順在殿外守著步輦,珠玉照例被留在惜華宮裡沒帶來,這麼一句稀裡糊塗的話自然是醉話了。如貴嬪哼了一聲,看她醉成這般模樣,也懶得多費唇舌,便離去了。看著妃嬪們走得差不多了,容真這才直起身子來,搭著閒雲的手,&ldo;咱們也走吧。&rdo;長順等了好一會兒,見大殿裡的人都陸陸續續走得差不多了,自家主子這才出來,趕忙迎了上去。容真感覺腳下有些輕,雖然不若她方才裝的那麼嚴重,但醉意至少也有三四分了,便擺擺手,&ldo;還是別坐步輦了,反正也就幾步路的功夫,吹吹夜風也好,權當醒酒。&rdo;&ldo;可是主子,這已經是冬天了,殿內倒是有炭火,夠暖和,可這外面……&rdo;閒雲有些擔憂地攏了攏她的衣領,見她已經邁出了步子,只好回頭對長順說了句,&ldo;你趕緊回去拿件披風來,動作快些,免得主子受涼。&rdo;抬步輦的太監也跟著長順先回去了,只剩下閒雲和容真兩人沿著荷花池那邊的小道回宮。天氣是有些涼了,因為方才是赴宴,殿內又有炭火,所以大家都穿得不夠多,尤其是宮中妃嬪,沒有誰希望自己在皇上面前看起來臃腫難看,容真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