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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他十分乾脆利落地仰頭一飲而盡。顧桓也連忙站起身來,端起桌上的酒杯,朗聲道,&ldo;皇兄心繫天下百姓,整日忙於治理天下,臣弟不過是在西北過著不知今夕何夕的日子罷了,哪裡值得皇兄如此讚譽呢?皇兄謬讚,臣弟實在慚愧。&rdo;六王爺顧知笑吟吟地開口道,&ldo;三哥四哥都莫要謙讓了,要我說,最清閒自在的人還是我這個當弟弟的。不過有了三哥這個天下第一明君,又有了四哥這個天下第一好臣子,我這個六王爺也只好閒著了。&rdo;顧淵的嘴角也浮起一抹笑意,&ldo;敢情你偷懶,不務正業,罪過都在朕和你四哥身上不成?&rdo;&ldo;咦,臣弟可沒這樣說,皇兄你莫要冤枉人,臣弟口拙,說不過你。&rdo;顧知自顧自地斟了杯酒,含笑飲盡,&ldo;好了,閒話不多說,臣弟因掛念著今晚這宴席,可是餓了一整天了。若是還不動筷子,恐怕一會兒得勞煩皇兄請太醫來為臣弟把把脈了。&rdo;眾人都笑起來,宴席開始。其實看上去,帝王之家似乎也不似傳說中那麼冷漠無情,至少目前看著倒是一片和樂融融的場景。宮中的樂工與舞姬都陸續進了殿,兩側是飲酒吃食的主子,中間的大片空地便留給他們表演。妃嬪們對這樣的表演倒是沒有太大的熱情,畢竟常年看著的;而朝臣們礙於皇上在場,個個心裡都不曾放鬆,注意力自然也不會全部集中在這些舞姬身上。反倒是容真看得津津有味,畢竟她從前只是個小小的宮女,成日待在御膳房裡,幾時看過這樣華麗非凡的歌舞呢?顧淵的視線在人群裡轉了一圈,落在容真面上時頓了頓。她倒是看得很開心,嘴角噙笑,稀裡糊塗地喝著杯子裡的葡萄佳釀,看樣子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喝的是後勁多強的酒。在場的人都有些拘謹,唯有顧知一副和平常一模一樣不拘小節的瀟灑樣,還有容嬪聚精會神看錶演的認真樣。顧淵時而打量著顧桓,他倒是正襟危坐,目不轉睛地觀賞大殿中央的表演,只是那模樣太過穩妥,絲毫挑不出錯,反而令人看出他的刻意為之。剩下的目光多半分給了容真,因著她眼裡的光芒太過生動,不似其餘妃嬪的淡然木訥,全然沒有被這宮闈浸淫過的深沉與複雜。在看到她手裡的酒杯已經第四次空了的時候,顧淵在心裡嘆了口氣,側過頭去吩咐了鄭安幾句。鄭安得令,默默地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就有宮女快步走到容真身邊,附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什麼,容真一驚,看了眼自己手裡的酒杯,面上忽地一紅。那宮女是鄭安叫來提醒她的,說是這酒後勁極強,再多喝幾杯,怕是就沒法子清醒地坐在這兒了。容真忙放下杯子,下一刻,似有所察覺地抬起頭來朝大殿之上看去。只見那個最高位上,顧淵正靜靜地看著她,隔著這樣遠的距離,兩人的視線碰在了一起。他似笑非笑地睨著她,她面上越來越紅,頗有些尷尬,十分侷促地又垂下頭去,美人微醺,目露嬌憨,這模樣當真是十分趣致迷人。站得高,看得遠,這個道理是亙古不變的。因此皇后和太后自然也注意到這一幕了。皇后倒是默默地低下頭去捻起一顆葡萄,好似什麼也沒看見;太后則是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來。如貴嬪的目光自始至終都不斷注視著皇上的動態,自然不會沒有注意到有宮女來提醒容真少喝些酒的舉動。稍微一想,也能猜出是誰吩咐的,她眼神微暗,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容真。她還道皇上只是圖個新鮮,這才晉了這個容嬪的位,沒想到從目前的情況看來,皇上對她還有幾分上心。瞧著身側的沐貴妃沒有看到這一幕,只是淡淡地看著表演,間或抿上一口酒,如貴嬪側過頭去嬌笑道,&ldo;貴妃姐姐,聽說這佳釀是西域進貢的,姐姐覺著味道可比得過中原所產的葡萄酒?&rdo;沐貴妃目不斜視,唇角輕揚,&ldo;西域的日照充足,所產的葡萄自然甘甜多汁,釀出的酒也香醇可口,不若中原的那般苦澀,妹妹難道不知?&rdo;這話正中如貴嬪下懷,她端起酒杯輕輕嚐了一口,讚道,&ldo;果然甘甜濃郁,難怪容嬪妹妹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連皇上都忍不住讓鄭公公去勸她莫要貪杯了。&rdo;她笑容滿面地看著對方,果然,端著酒杯的沐貴妃手上一僵,但隨即就放下了杯子,擦了擦嘴,&ldo;這酒後勁足,但勝在味美甘香,也只有懂得品酒的人才會多喝。看來容嬪與本宮一樣都是識貨之人,妹妹你可要多學著了,畢竟在這後宮,光靠容顏難以維繫長久的盛寵,須知個人修養才是長盛不衰的依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