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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軍姿差不多了，接下來，我們學扎馬步。&rdo;目光在人群裡掃視一圈，果不其然落在路知意身上。他裝模作樣指了指，&ldo;第二排個子最高那女生，對，就是你，出列。&rdo;路知意出列。&ldo;扎個馬步看看。&rdo;她站在人群前方，依言照做，馬步扎得穩穩地，姿勢十分標準。教官問：&ldo;以前學過？&rdo;&ldo;體育課的時候學過一點。&rdo;教官頓了頓，瞄了陳聲一眼，又說：&ldo;那，會走正步嗎？&rdo;&ldo;會一點。&rdo;&ldo;走一個看看。&rdo;路知意側身，規規矩矩走正步，膝蓋永遠與腹部呈九十度，沒有絲毫差錯。教官有點無語，&ldo;……湊合吧。&rdo;路知意停下來。這下教官有點沒轍了。人群都看著他，路知意也看著他，一旁的陳聲也看著他。包裡的中華像燙手山芋。他醞釀片刻，說：&ldo;看你底子還可以，昨天學的東西都記住了嗎？&rdo;路知意點頭，&ldo;坐下，蹲下，起立。&rdo;&ldo;你做一遍給大家看看。&rdo;這比扎馬步和走正步都來得簡單，路知意照做了一遍。才剛起身，就見教官滿意地點了點頭，&ldo;不錯，很標準。&rdo;雖然不知道陳聲來搞什麼鬼，但路知意自認教官的命令都完成得不錯，那傢伙應該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哪知道教官忽然對她說：&ldo;隊伍是一個集體，光一個人好是不行的，得一起進步。&rdo;她點頭。&ldo;行，那這樣，接下來你負責把這三個動作連貫地示範給大家，跟著我的命令來。&rdo;再點頭。教官吹了聲哨子，看她倏地把背挺直，在原地立正，就開始下達指令。&ldo;蹲下！&rdo;她一絲不苟蹲了下去。&ldo;坐下！&rdo;乾淨利落切換姿勢。&ldo;起立！&rdo;轉瞬之間又站定了。隊伍裡，蘇洋在替她鼓掌，趙泉泉也跟著拍手。哪知道教官口中仍在繼續，命令不停。&ldo;蹲下！&rdo;&ldo;坐下！&rdo;&ldo;起立！&rdo;&ldo;坐下！&rdo;&ldo;蹲下！&rdo;&ldo;坐下！&rdo;……速度越來越快，並且毫無規律，完全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做了沒到四十下，路知意已然滿頭大汗。先前還鼓掌的蘇洋和趙泉泉都驚呆了，不止她倆，人群都沒吭氣，呆呆地看著路知意，此刻她已經沒法遊刃有餘地重複指令了。約莫到了六十下時，路知意坐下去後，爬不起來了。雙腿有些發抖，汗珠從額頭上吧嗒滾下來，瞬間消失在熱氣騰騰的塑膠跑道上。她抬頭看著教官，喘著粗氣，&ldo;對不起，教官，我體力透支了。&rdo;教官與她對視，不知怎的，也許是那雙眼睛太亮了，他竟挪開了視線，咳嗽一聲，&ldo;……那你入列吧。&rdo;路知意汗流浹背入列了。教官看她片刻，下達命令：&ldo;全部坐下，休息五分鐘。&rdo;然後轉身走到十來米開外的陳聲那，把煙掏出來扔還給他。&ldo;老子不幹了。&rdo;&ldo;那你剛才在幹嘛？&rdo;教官瞥他一眼，壓低了嗓門兒，&ldo;我那是看上你的中華，沒多想，你說讓她累一累，我覺得累一累也沒啥。可她明知是被整了，也毫無怨言照做，沒跟我爭，也沒下我面子，我可幹不下去這缺德事了。&rdo;陳聲看著手裡那包煙，心頭有點煩。說實話，他以為那丫頭會反抗的，照她那有仇必報錙銖必較的小心眼子，怎麼著都會嚷嚷一頓吧？讓她知道他的厲害就行。可她半句怨言都沒有。他添堵不成，反倒把自己堵得慌。教官跟他也差不了幾歲，迷途知返，居然大言不慚反過來說他，&ldo;你說你一大老爺們兒，氣量多小才讓我跟你合起火來欺負一姑娘家？我沒文化，人糙就算了，你這還本科文憑，中飛院高材生，你說你幼不幼稚？&rdo;陳聲黑了臉，從盒裡抽了支菸，二話不說塞他嘴裡，堵住他的滔滔不絕。然後極不耐煩地把煙盒子也塞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