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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也不回走了。人群裡，蘇洋咬牙切齒盯著他的背影，&ldo;我操，人至賤則無敵，這畜生真他媽欺人太甚了！&rdo;知道是自己惹的麻煩，趙泉泉低頭跟路知意認錯，&ldo;都是我不好，昨天要是我跟他說清楚，他也不至於來折騰你了‐‐&rdo;&ldo;那你怎麼不追上去解釋清楚？&rdo;蘇洋不耐煩。&ldo;……&rdo;趙泉泉一時語塞。蘇洋斜眼看她，&ldo;人還沒走遠，這會兒去還來得及。&rdo;&ldo;……&rdo;&ldo;怎麼不去？&rdo;路知意笑兩聲，摘了帽子，仰頭躺在青草上，閉眼伸了個懶腰。蘇洋：&ldo;行啊你，心理抗壓能力不是蓋的，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還笑得出來。&rdo;&ldo;欺負我？&rdo;蘇洋一愣，&ldo;你莫不是蹲下起立做傻了吧？連這都看不出來？&rdo;路知意睜眼，因為陽光刺眼，抬手遮了遮，在陰影裡衝她一笑。&ldo;他可幫了我個大忙。&rdo;五分鐘後，休息時間結束。教官恢復正常，把煙揣進衣兜裡，一來就誇了幾句路知意姿勢標準、身體素質不錯，算是結束剛才的風波。&ldo;接下來，我們練齊步走。&rdo;誰知他話音剛落，路知意慢吞吞舉起手來。教官一頓，放柔了語氣，&ldo;怎麼了？&rdo;&ldo;報告教官，我腿麻，站不起來。&rdo;教官撥開人群，&ldo;怎麼就站不起來了？&rdo;路知意仰頭看著他，目光誠懇，&ldo;可能是剛才劇烈運動，肌肉拉傷了，就連坐下來都一直抽筋。&rdo;&ldo;……是嗎？&rdo;他很懷疑。女生點點頭，&ldo;我想回去休息休息，假條稍後跟輔導員要，明天給您送來。&rdo;教官也不是傻子，秒懂她的意思，客氣地笑了笑，&ldo;這不好吧？軍訓是苦，但沒有正當的請假理由，光說累是不行的。&rdo;路知意為難地看著他，&ldo;這樣啊，那請假理由如果是教官讓我連做六十一組蹲下坐下起立，導致肌肉拉傷呢？&rdo;&ldo;……&rdo;教官看看她，頭皮發麻，把手一揮，&ldo;准假。&rdo;媽個雞，栽在一新兵蛋子手上了！離家前，路雨問：&ldo;每月給你多少生活費合適？&rdo;路知意知道她賺錢不容易，說：&ldo;八百塊就夠了。&rdo;然而錢遞到手裡時，有一千五。&ldo;這麼多？&rdo;&ldo;剛開學，買雜七雜八的日用品也得花不少，拿著吧。&rdo;高原不比城市，工資不高。路雨在鎮上的小學當老師，一個月也就兩千收入，如今一半都要拿給路知意當生活費。好在家裡有幾頭犛牛，幾隻藏香豬，但路雨工作忙，平日裡還多虧了鄰居幫她照料。生活走到捉襟見肘處，才更顯艱難。路知意一開學，軍訓就交了六百伙食費，生活用品花了三百，手上沒剩下多少。果然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晚上大家敷面膜的敷面膜，玩電腦的玩電腦。她坐在桌前，在手機上找兼職。超市打工太耗時。發傳單工資極低。最後她選了幾個招家教的，投了幾份簡歷，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結果。洗了個澡，剛走出來，就聽蘇洋說：&ldo;剛才你手機響過。&rdo;她一邊用手扒拉幾下溼漉漉的短髮，一邊走到桌前，拿起手機。電話是路雨打來的。路知意撥回去，&ldo;小姑姑？&rdo;&ldo;幹什麼去了，電話都不接？&rdo;&ldo;洗了個澡。&rdo;&ldo;軍訓好幾天了吧？我聽說軍訓挺苦的啊，你吃得消嗎？&rdo;路知意笑了，&ldo;比起幫你放牛餵豬，這點壓根兒不算苦。&rdo;&ldo;……&rdo;多說了幾句日常，路雨問她：&ldo;錢還夠用嗎？&rdo;&ldo;夠用的。&rdo;&ldo;如果不夠就跟我說，你那邊還有沒有什麼需要購置的東西？&rdo;&ldo;沒有。&rdo;……有。老師說他們需要一臺筆記本，她上網查了下價格，沉默了。這些年來，路雨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辛辛苦苦把她拉扯進大學，連婚都沒結，實在被她拖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