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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聲笑了兩聲，&ldo;還用我想說辭？明天警察就去學校通報我們聚眾鬥毆了。&rdo;路知意上下打量他一眼，素來乾淨整潔的人，如今頭髮亂了，衣服髒了，臉頰上還有打架時留下的傷口。想必是鋼管邊緣擦傷的，破了皮，有點滲血。她毫不留情地說：&ldo;聚眾鬥毆？你確定不是聚眾被毆？&rdo;陳聲：&ldo;……&rdo;面子掛不住，他繃著臉反駁：&ldo;瞎說八道什麼？沒見我把他們打得膽兒顫？我一個‐‐&rdo;話沒說完，手肘被人一捏，疼得他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ldo;你幹什麼你？&rdo;路知意是專程照著他手肘上那塊髒了的地方捏的，打架時她看得很清楚，那一處被鋼管男用力砸了下，想必傷得不輕。&ldo;把他們打得膽兒顫？打架沒多厲害，嘴上功夫數你第一。&rdo;她懶得多說，看笑話似的，瞥了眼他那狼狽的模樣。走了。陳聲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裡，上不下來不去的，最後也只能快步跟上去。這女人真是，眼睛毒，心腸更毒！陳聲在走廊上給凌書成打了個電話，他也在人民醫院，五樓骨科。&ldo;照了個片兒，腿骨骨折了。&rdo;陳聲罵了句：&ldo;活該。&rdo;想直接上樓，看了眼一旁的路知意，頓了頓，才對那頭說：&ldo;這會兒在幹什麼？&rdo;&ldo;打石膏。&rdo;&ldo;今晚回寢室嗎？&rdo;&ldo;住醫院吧。&rdo;被打成這樣，鼻青臉腫的，凌書成沒臉回去。更何況宿舍都是上c黃下桌，他這腿上打了石膏，哪裡爬得上去？陳聲說：&ldo;那你先待著，我一會兒買點洗漱用品，再帶點吃的喝的給你。&rdo;那頭的人立馬蹬鼻子上臉，&ldo;我受傷了，得補補，醫生讓我多喝豬蹄湯。你讓老闆弄個蘸水，別放香菜，多放點蒜和‐‐&rdo;&ldo;再見。&rdo;&ldo;誒？陳聲我話沒說完‐‐&rdo;&ldo;嘟‐‐&rdo;掛了電話，他帶路知意往外走。路知意被電話內容逗笑了，走出了醫院大門，和他一同停在路邊上。夜風很大，吹在臉上像刀子，還呼呼往脖子裡鑽。蓉城像個不夜城，路燈排成一線，照亮了頭頂的整片夜空。醫院附近不少商店，洗漱用品、吃的喝的，應有盡有。陳聲伸手招了輛計程車，把門拉開，&ldo;進去。&rdo;夜裡九點半，公交車已經收車了。路知意想省錢也沒辦法，只得坐了進去，正準備抬頭道別，哪知道&ldo;你回去吧&rdo;還沒說完，就見陳聲也鑽了進來。&ldo;……你不是要回去看你室友嗎？&rdo;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把手腕上的表湊到她跟前，短暫地停留幾秒鐘。路知意摸不著頭腦，看了眼表，亮閃閃的錶盤上有幾個小小的字母，電視廣告上倒是見過，好像中文是叫西鐵城。她以為他在展示名牌手錶，便客套了一句：&ldo;挺好看的。&rdo;陳聲：&ldo;……&rdo;真想扒開她的腦袋看看，這奇怪的腦回路是怎麼長出來的。&ldo;太晚了，先送你回去。&rdo;他瞥她一眼，算是解釋。路知意愣了愣，視線在他臉上多停了片刻。那眼神太直接，隔著這樣近的距離，明亮清冽，有疑惑，也有驚訝。陳聲挪開眼，嗤了一聲，&ldo;你以為我在幹什麼？&rdo;&ldo;秀手錶。&rdo;她倒是誠實。他沒好氣地說：&ldo;是嗎？那你也是很優秀啊，來自高原的土霸王，居然還認得citizen。&rdo;路知意沉默不語。他話音剛落，又有些後悔，見她不說話了，後悔加劇。扭頭看窗外，短促地說了句：&ldo;只是玩笑話。&rdo;路知意頓了頓，&ldo;嗯。&rdo;他想回頭，卻又剋制住了，沒頭沒尾又添一句：&ldo;高原挺好的。&rdo;哪知道她平靜地反問他：&ldo;哪裡好？&rdo;&ldo;……&rdo;這下他說不上來了。連高原都沒去過的人，怎麼說得出高原哪裡好？這女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都示弱了，服軟了，她還非要較真地刺他兩下！路知意笑了兩聲，在他聽來，格外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