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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泉泉臉上一白,手裡的百雀羚都拿不穩了,&ldo;你,你說什麼呢你!什麼匿名信,你少往人身上潑髒水!&rdo;&ldo;我潑髒水?&rdo;蘇洋笑了,下巴朝呂藝一努,&ldo;一寢室四人,你讓我相信是呂藝舉報了路知意?哦,還是我舉報了路知意,羨慕她拿了貧困生助學金?&rdo;趙泉泉怒道:&ldo;誰知道你的?你倆一個學院的,她出了什麼事,你最清楚。我跟你們根本沒有競爭關係,無緣無故寄什麼匿名信?要我說,就是你見不得她好,做了虧心事還來汙衊我!&rdo;&ldo;嗯,對,我汙衊你。&rdo;蘇洋微微一笑,&ldo;趙泉泉,你是什麼人,什麼嘴臉,你以為這寢室裡都是瞎的,沒人看得出來?&rdo;趙泉泉臉紅脖子粗,咬牙反駁回去:&ldo;你看不慣我我知道,但你也不能血口噴人!我和路知意無冤無仇,害她做什麼?&rdo;&ldo;羨慕嫉妒恨?&rdo;蘇洋皮笑肉不笑。&ldo;我羨慕她?&rdo;趙泉泉的聲音已經尖利得不成樣子,&ldo;我羨慕她什麼?羨慕她家裡窮,沒品位,面板黑?就她那樣子,有什麼值得我羨慕嫉妒恨的?&rdo;她開始人身攻擊了。蘇洋冷冷地看著她,正欲反擊,就聽見一直沒說話的呂藝忽然開口了。呂藝已經換好了衣服,站在c黃下的扶梯前,側頭看了趙泉泉一眼,平靜地說:&ldo;說這些就沒意思了吧。&rdo;她那眼神平平無奇,好像只是一個側目,倒叫趙泉泉不敢吭聲了。平日裡呂藝話少,也不摻和事,趙泉泉沒把她放在心上,總覺得哪怕東窗事發,呂藝也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今天她開口了,趙泉泉還真有些心虛。呂藝爬上了c黃,鋪好涼被,安心躺下,淡淡地說了句:&ldo;我要睡了,下午還有課。&rdo;蘇洋冷笑一聲,瞥了趙泉泉一眼,也躺下睡了。留下趙泉泉一個人拿著面霜站在原地,半晌,她咬牙把罐子咚的一聲扔在桌上,風風火火推門走了。這宿舍,誰稀罕留在裡頭!另一邊,路知意在校門外接到了路成民。他已經換好衣服了,路雨替他買了新衣服,又從冷磧鎮帶了他以往的衣服來,都擱在行李包裡一併帶給他。路成民站在偌大的校門外,站在五月的豔陽天裡,看著女兒從校內飛奔而來,像只歡快的小麻雀‐‐過去他常這麼打趣她,可今日他覺得不妥了,因為路知意長大了,早已不是當初的雛鳥。他無法想象在自己缺席的六年裡,她就這樣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面了,可以替路雨做很多事情了,優秀到憑藉自己的努力從高原步入省城,勇敢獨立地孤身一人生活在這裡。這些,都沒有他的參與。那個十九歲的年輕姑娘從遠處跑來,有幾分陌生,幾分面熟。他竟不敢一口篤定地叫出她的名字。可她喘著氣跑到他面前,紅著眼睛,笑著大叫一聲:&ldo;爸爸!&rdo;然後一頭扎進他懷裡。路成民沉沉地出了口氣,叫她的名字時,眼中酸楚難當,幾乎快剋制不住熱淚。&ldo;知意。&rdo;他重重地拍拍她的背,再叫一聲,&ldo;知意!&rdo;六年,於漫長人生而言不過十二分之一,可青春裡並沒有幾個六年。他缺席的是她最美好的年華。那麼多的苦楚無從訴說,那麼多的愧疚難以表達,路成民熱淚盈眶地鬆了手,看了又看。只願她真如他起的名字一樣,能知他意。路家人並不善言辭,路知意帶著路成民去中飛院參觀,從食堂到教學樓,從假山小湖到林間小道。午後行人不多,大家都在午休,校園裡反而更顯寧靜。她一路給父親介紹‐‐&ldo;我們學校建有五個機場,配有兩百多架初、中、高階教練機,包括波音737-300、800和空客320在內的全飛行模擬機。&rdo;&ldo;那個樓裡有360度全視景塔臺指揮系統,是全國民航高校裡唯一的一個,其他學校都沒有。&rdo;&ldo;這是圖書館,學生可以刷卡進去,參觀的話做個登記就行了。&rdo;路成民說算了,但路知意堅持帶他四處走走,一個都不能錯過,於是走到前臺替他登記。正寫著來訪日期時,大門外又有人進來了,滴的一聲刷開自動門,本欲直接往電梯走,卻在看見前臺的兩個人時停下了腳步。路知意登記完畢,側頭對路成民說:&ldo;走吧,先去一樓的電子閱覽室看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