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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定國公一走,昭陽的母親卻捨不得按照計劃把女兒送走,迎來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假兒子。她把昭陽留了下來,女扮男裝冒充世子。可皇帝卻由始至終都知道,他只是冷眼看著,直到五年時間到了,皇權已然穩固,陸家的罪狀也全部掌握得一清二楚。於是那場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流放權臣大案便發生了,罪名便是陸家欺上瞞下,將女童冒充男兒請封世子。而那日,他站在長廊中,外間是漫天鵝毛,放眼望去盡是茫茫一片的白,深紅色的皇宮也好似因此昇華,成為了潔淨所在。那五歲的女童哭著朝他走來,他問她叫什麼名字,她磕磕巴巴地說:&ldo;我叫簌錦。&rdo;皇帝看著她腫得跟桃子似的眼睛,笑了,片刻後緩緩舒了口氣:&ldo;天這樣冷,這雪也不知要下到什麼時候,從今往後,簌錦這名字是不能叫了,你就叫‐‐&rdo;昭陽。你就叫昭陽吧。朕盼著這漫天大雪快些過去,來年春日,昭陽初升,瑞雪之後便是豐年。朕對你的祖父鐵面無私,毫不留情,卻在你年幼時抱過你一次。你那樣小,眯fèng著眼睛在朕的懷裡笑得那樣開心,朕雖早知你會有今日,卻也不忍叫你小小年紀便流離失所,跟著去了那天寒地凍的淮北。那一日,皇帝替她取完名字便走了。她是無足輕重的人,只要陸家再無威脅,她就不必被人記在心上。後來皇帝果真忘了她,天下人也忘了她,可唯獨她卻牢牢記著那一天。昭陽望著皇帝,到底是沒能說出半個字,哪怕心中波浪滔天,她也未置一詞。經歷過那樣的人生,她此生哪裡還會對所謂的富貴權勢有半點留戀呢?那些都是今日得到明日便又失去的東西,她唯一擁有的是自己,所以更該好好珍惜。海底月皇帝此生難得被人拒絕過,由其是在他把心窩子都恨不能掏出來的情況下,昭陽依然滿眼悵然地搖著頭,只說一句&ldo;您不會明白的&rdo;。他是不明白,不明白這世上為什麼會有這樣可笑的事情,他喜歡上一個姑娘,喜歡到猶不自知時便已用情頗深,可他卻到現在也不明白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能換來她對他也懷抱同樣的感情。他心裡像是針扎一般痛,她怎麼能這麼果斷就拒絕了他?他待她不好嗎?他這皮囊她不是再三誇讚過嗎?他引以為榮的一切為何到了她這裡忽然就一文不值了?皇帝心頭就跟油煎似的,不知哪裡來的狠勁,就這麼一把將人箍進懷裡,不顧一切地說:&ldo;朕不管,朕就是要你留在皇宮。你就是今天不願留,明天不鬆口,朕也還能留你到二十五。都說只要功夫深,鐵杵都能磨成針,朕還不信朕沒法改變你的主意!&rdo;他可以用潑天富貴去留住她,用他所能想到的一切辦法,總之他還有那麼長的時間,不怕留不住她。昭陽傻眼了,她沒想過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這樣的一面,說道理是說不通了,居然就撒潑賴皮,這,這還是那個殺伐決斷的皇帝?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一碰之下又趕忙鬆了手,他沒穿衣裳吶,她一摸就摸到不該摸的地方了,那胸上沒有軟綿綿的ròu,反倒硬邦邦的很硌手。她漲紅了臉,扯著聲氣兒對他說:&ldo;你,你不能這麼賴皮!&rdo;&ldo;朕怎麼就賴皮了?&rdo;他不管不顧,就是要緊緊抱住她,好像這樣她才溜不掉。昭陽心裡急,最後都快哭出來了:&ldo;您若是再這樣,又和那李家大爺有什麼區別?我不願,您還非逼著,您這不是存心欺負人嗎?&rdo;皇帝驀地鬆了手,聽她提到李家大爺,哪怕心中再難熬,也不敢這麼強行對人動手動腳了。他瞧著她手忙腳亂地爬下了c黃,也不管那衣裳還是溼的,就胡亂籠上了,心下一陣鈍鈍的痛。說什麼他欺負人,他這個欺負她的人反倒心痛得難以忍受,分明是她在折磨他。皇帝也坐起身來了,他未著上衣,只穿了中褲,就這麼瞧著昭陽穿好衣裳,沒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直咳得昏天暗地,也不知痛的是嗓子還是心。餘光瞥見昭陽想上前來替他拍拍背,可才動了動又停住了,就這麼木愣愣地站在原地,活像是不敢靠近他這隻吃人的老虎。她心裡也難受,扭頭往外走,嘴裡說了句:&ldo;小的去替您看看屋後有沒有灶房,能燒點水最好,喝了水嗓子就沒那麼幹了。&rdo;可外面下著傾盆大雨,她又沒有傘,難道要出去淋雨?皇帝急了,扯著嗓門兒命令:&ldo;不許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