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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李家大奶奶楊淑嵐瘋了,成日神叨叨的,動不動就哭喊著,隨隨便便抱著人就唸著什麼表妹我對不起你云云。街坊酒肆裡議論紛紛,都說是那李家大爺動了色心,對良家姑娘下了手,結果那姑娘來頭大得很,聽說是宮裡來探親的。&ldo;我的親孃喂,宮裡來的人?那他可真是天大的膽子啊!&rdo;&ldo;可不是?誰的主意不好打,偏生打到宮裡來的人身上去。我聽說宮女都是皇帝的人呢,身子都得乾乾淨淨的。那姓李的真是色膽包天,連皇帝的女人都敢碰!&rdo;昭陽在屋子裡休養了三日,渾渾噩噩生了場病,約莫是那銷魂蝕骨香吸入過多,淤積在體內,夜裡還發起燒來。皇帝命人日夜守著,湯藥也是絡繹不絕地送進屋裡。那丫頭躺在c黃上面色緋紅,迷迷糊糊地發出些難受的聲音,卻始終清醒不過來。他瞧了好幾次,她都眉頭緊皺地昏睡著,滿頭是汗。皇帝又捏著拳頭走出來,說耳房太小太悶,不利於養病,乾脆把人挪到他的主屋裡去了。橫豎主屋也有四五間房,寬敞明亮。只是就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自打昭陽被挪進了主屋,他能時時瞧著,好似也心安不少。夜裡,他坐在桌前看摺子,看著看著心思就飄遠了。想起前些時日她還側臥在他對面的那張軟塌上,輕聲哼唱著小曲,那個時候夜色彷彿也溫軟起來。他擱下手裡的摺子,扭頭去了裡間,推開門,那伺候人的丫鬟很懂事地就出去了。皇帝負手慢吞吞走到c黃前,看見昭陽熟睡的臉,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她瘦了,原本就巴掌大的臉好像更小了,從前兩頰上還是有那麼點嬰兒肥,嘟嘟的,很是可愛。他忍不住湊近了些,下意識地看了看,嗯,屋裡沒人。下一刻,他惡向膽邊生,伸手便朝著她的臉頰捏去,啊,果然瘦了,這捏起來手感好像不太好。他不甘心,又捏著那一小團細膩柔軟的ròuròu輕輕按了按,彈性倒還可以。昭陽發燒一天一夜,做夢都夢見自己在火爐子裡燒得慌,她渾身冒汗,可就是醒不來。偶爾察覺到有人在喂藥,那藥真苦,她皺著眉頭,可沒有氣力又掙脫不開,只能往下嚥。不知過了多久,那種燒呼呼的感覺總算消失了,她好受了些,睡了一個安穩覺。迷迷糊糊的,臉上有些發癢。她不安地動了動,費力地睜開眼,眼皮子真沉,像是灌了鉛,好容易才掙扎著開了條fèng。柔和朦朧的油燈下,有人湊得很近,好像還伸手在捏她的臉,一下不夠,還又捏幾下。是誰這麼大膽?她下意識地蹙起眉頭,抬手啪的一聲朝那隻作惡的大手打去,這一下打得乾脆利落,極響極清脆。等她終於完全睜開眼來,陡然間僵住,愣愣地瞧著眼前的人。老天啊,她都做了些什麼?c黃前微微弓著身子的皇帝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這樣被人抓個正著,他的食指與拇指還捏著昭陽的臉,右手卻被她啪的一聲打得清脆作響。他就這樣定定地與她對視著,面上青一陣紅一陣,最後猛地拂袖而起。&ldo;你好大的膽子,朕這麼又替你出氣,又讓人日夜照料你,你這才剛醒來,居然敢打朕一巴子!&rdo;他簡直是氣炸了,聲勢滔天地指責她,&ldo;你說,你是不是活膩味了!&rdo;可那浩蕩聲勢下,他慢慢地察覺到自己的臉正在一點一點漲紅,最後發起燒來。這都是什麼事啊?發燒的是她,他不過就捏了她兩下,還沒聽說過這發燒也會傳染的!皇帝憋不住了,憤憤地拂袖而去。他再也不要理她了!這狗東西,花樣怎麼那麼多啊!長夜裡昭陽心頭大駭,看著皇帝拂袖而去的背影,滿腦袋都開始冒汗。掙扎著下了c黃來,又因躺的太久,雙腿都有些發軟,她匆匆忙忙地想要抓件外衣披在身上,哪知道c黃邊的木架沒了。她一愣,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哪裡是她的耳房,分明是皇帝的主屋。檀木桌上還擺著藥碗,熱氣騰騰的冒著煙,想必是端上來不久,皇帝親自來看看她,叫她起來喝藥了。所以,他方才並非是在捏她的臉頰,而是想叫她起來?昭陽的心頭七上八下的,越發不安,因沒有外衣在此間,也只能穿著裡衣就往外走。她住的是主屋的裡間,外邊才是皇帝的屋子,推開門,她戰戰兢兢地看見皇帝負手站在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