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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自上而下,政策逐漸穩定。只要皇帝與太子正常交接,基本方略延續下去,西北邊疆良性迴圈的大好形勢,當可長久維持。故此三年前皇帝第一次病危,懷疑身邊人投毒,獨孤銑悄然出京,除了尋找神醫孫寶應,更重要的,便是督促關防軍加強戒備。
西北各部落使團入京,配合禮部及鴻臚寺迎來送往,同時負責沿途治安,提防細作,監視異動的,城裡是宿衛軍,城外則是府衛軍。憲侯統帥兩軍,又是靠打西北起家,在藩邦諸部威名赫赫。由他出面主持,最恰當不過。
所以,這個秋天,獨孤銑很忙。
連夜趕回來見宋微,卻不想後院起火,還是皇帝故意拖後腿,心中之鬱悶,端的難以言表。坐在床前熬了個通宵,大致有了計較。
皇帝提出這樣的條件,不管出於什麼考慮,重點始終都不在六皇子與一個女人如何如何,而是成親這個儀式,能起到什麼樣的實際作用。比方敲打敲打憲侯,安撫安撫太子,暗示暗示朝臣……而小隱之所以會生氣,恰恰因為他在意的,正是皇帝最不在意的那一點。
至於自己……獨孤銑苦笑。夾縫中那個,本就裡外不是人。
這會兒宋微正在氣頭上,說什麼也沒用。獨孤銑清楚得很,他不是不理解,他只是不肯接受。在事情變得更加糟糕之前,莫如暫退一步,等他自己慢慢消氣,之後再來談怎麼辦的問題。
與休王府兩位管家及侍衛首領細細交代一番,獨孤銑先回了一趟憲侯府。
接下來一個月,恐怕都沒空回家,府中各項事務,亦須安排妥當。
老侯爺年事已高,精神日見倦怠,幾乎足不出戶。日日靈丹補品吃著,身邊伺候的人也貼心得力,雖說狀況不算好,但還沒到要兒子床前守候的地步。獨孤蒞與獨孤蒔的文武夫子,皆是憲侯府多年客卿,關係密切深厚,也用不著操心。近半年來,府中實際掌管內務的,其實已經變成了大小姐獨孤縈。憲侯府內院空虛,沒什麼囉嗦事。獨孤縈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居然也料理下來了。
獨孤銑看完老父親,又去看了兩個兒子,最後來到女兒院落。
婢女進去通報,獨孤大小姐出門迎接父親。
獨孤銑坐在閨房外的花廳裡,獨孤縈站在下首。
父女倆一個表情,誰也不說話。
說起來,獨孤銑很有些日子沒跟女兒這樣面對面交談了。因為科考的事,兩人爆發過一次大規模衝突,此後宇文二舅頂包,皇帝開口和稀泥,終至不了了之,還叫獨孤縈掙得進宮給小郡主們陪讀的機會。
兩個月前,下人暗中報說如夫人在莊園道觀懸樑自盡,獨孤銑匆匆過去檢視。那侍妾被軟禁年餘,並無異狀,據聞還曾抄經懺悔,為兒子祈福,為何突然間自盡了?獨孤銑心中疑惑,回府把女兒叫來問話。
憲侯至今記得女兒那日所說言辭,連表情神態,一併清清楚楚。
那時候,獨孤縈仰頭望著父親,語調中有一絲痛快的冷意:“爹爹不用懷疑了。是我授意僕婦,私下議論六皇子之事,叫她聽見,她自然能明白前因後果。為小蒔將來著想,只得這一條路可走。”
獨孤銑固然有些猜測,卻不敢相信出自女兒一手策劃,震驚無比。
獨孤縈笑了,笑容淒涼又狠絕:“爹爹英明,庶母過世,一眼就看出不對。當初小蒞不過四歲,因為飲食違和,差點送掉性命。我捎信叫爹爹回來,左等右等,始終也沒等到。小蒞自幼貪吃,闔府上下,都以為是他自己貪嘴亂吃,誤食相剋之物,卻無人深思,為何那般湊巧。過得大半年,你才回來,偏信她花言巧語,輕描淡寫敷衍過去。爹爹,小蒞是你嫡親長子,你可曾將他放在心上?你的英明,都到哪裡去了?”
獨孤銑驚得呆住。此事在他記憶中早已模糊,回想起來,當時正處非常之期,就連是不是收到過女兒的信,都有些無法確定。
艱澀道:“縈兒,爹爹那時候,正在西疆追擊阿史那叛軍。戰局混亂,家信縱然收到,也多有滯後。即便……即便知曉蒞兒性命危急,也是……回不來的。至於後來,你從未跟爹爹仔細講過,到底怎麼一回事。你母親在世的時候,對她……信任有加,你又向來與她親厚。自從你娘去世,越發依戀於她。我一直以為……你們處得很好……”
獨孤縈沉默片刻,才道:“爹爹不在家那幾年,她變了很多,只是外人看不見罷了。開始我不明白,後來想通了。大概……爹爹不該讓她生了小蒔。爹爹的本意,或者是安她的心,可惜……適得其反。”
六年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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