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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侯府小侯爺,正是豪情壯志鐵馬崢嶸時分。侍妾與兒女,不過用他的方式盡到責任而已。
而如今的憲侯,被磨練得沉穩內斂,才真正認識到虧欠兒女甚多。
獨孤銑滿腹言語,卻不知該說什麼。他知道自家這個女兒端莊、聰明、驕傲,一向也引以為豪。後來又知道這個女兒膽大、出格、厲害,便有些不知所措。此刻才知道,這個女兒竟如此心機深沉,近乎狠辣。然而她所做的一切,偏叫他半句責罵也說不出口。
許久之後,才嘆道:“縈兒,這些話,你早該跟我講。”
獨孤縈偏過頭,眼眶通紅:“抱歉。我不知道,怎麼說……我怕你、不相信……”
父女之間,生疏至此。
“不,該抱歉的是爹爹……”
獨孤縈迴轉頭面向父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少女姿態倔強孤傲,令憲侯陡然間領會到女兒言外之意:我不怪你,你也別來怪我。你當爹的靠不住,我便靠我自己。
瞬間失語。
獨孤銑之前還只是不知該拿女兒怎麼辦,自此之後,簡直有些不敢面對了。這般糟心家事,他當然不會跟宋微提,只能默默壓在心底。
接下來要忙到中秋,無論如何,都得跟女兒交代一番。
獨孤銑說一件,獨孤縈便點頭應一聲。乾巴巴的對話結束,父女倆重新陷入難堪的沉默。
臨到要走,獨孤銑忽道:“待中秋過後,使團離京,爹爹請大舅母做主,為你瞧個合適的人家罷。”
獨孤縈乍聞此語,猛然抬頭。
獨孤銑嘆息:“你放心,你爹不是那等古板之人。只要對方家世清白,人品端正,你願意是誰,便是誰罷。”
憲侯自己就是個不守規矩的典型,又自覺對女兒不住,有心在個人問題上做出補償,遂有此承諾。他以為獨孤縈聽了肯定高興,誰知臉上居然還是淡淡的,只心不在焉回一句:“多謝爹爹。”
唉。獨孤銑以前只覺得宋微難搞。半輩子認得的人加起來也沒有他一個難搞。現在不這樣想了。原來自己家裡這個女兒,其難搞程度,跟情人可堪一比。
家事勉強搞定,憲侯還須進宮去見皇帝,隨後返回北郊兵營,著手京畿佈防工作。
六皇子跟皇帝吵架,六皇子沒消氣,皇帝心情必然同樣不好。獨孤銑既定下“拖”字訣,見到皇帝,便只一本正經彙報公事。
奈何皇帝卻不肯放過他。臨到最末,皇帝道:“明日早朝,朕會宣佈為休王選妃之事。”
獨孤銑抬頭。他沒想到這一刻會來得這樣快。
“陛下,為何……如此倉促?”
“只是宣佈而已。待慢慢挑選,再定下來,總得幾個月。”
獨孤銑覺得嗓子都是木的。到了這地步,仍然聽見自己一字一句說:“陛下特意提起,可有……微臣效力之處?”
皇帝看著他:“小隱要鬧彆扭,只要不過分,隨他鬧去。你自己不在,休王府的護衛必須加強。若人手不夠,叫魏觀從朕身邊挑幾個,一切聽從你安排。”
皇帝聲音溫和,甚至帶著幾分長者慈愛:“小澤,有些事,不親身經歷,便沒法知道,究竟……能不能忍受。證明給朕看,朕可以放心,把小隱交給你。”
第一二二章:軟硬兼施難倚仗,陰陽多變費猜疑
鹹錫朝的成年皇子,即便身無實際職務,亦有資格列席朝會。一般情況下,沒有誰會想不開不去參加。哪怕個別懶怠不願動的,如四皇子端王殿下,為獲取資訊,保持形象,表示關心國事,體恤父皇,總會盡量按時爬起來,打著瞌睡趕去早朝。
迄今為止,唯一一個從未參加過常規早朝的,當屬六皇子休王。話又說回來,其他幾個皇子身上好歹都掛著行政職務,哪怕只是個名譽稱號。唯獨休王,大概時日太短,皇帝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封。宋微不來早朝,最多給人留個懶散印象,倒沒別的閒話可講。
是以宗正寺都接了聖諭要給休王殿下選妃了,當事人還在矇頭睡大覺,以為拖得一時算一時。
當日皇帝下朝後,派內侍往休王府傳旨,著六皇子即日起列席早朝,不得有誤。
宋微聽見這份皇帝口諭的時候,正跟冬桑兩個人坐在碧桃林當中的八角亭頂上打彈弓。前晚與獨孤銑在亭子頂上待半夜,別的都被他選擇性遺忘了,單記得涼風舒爽,視野不錯。於是手腳並用從樹枝上爬將過來,叫上冬桑一起,拿彈弓打桃子。
原來花期過後,滿院子碧桃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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