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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青菲覺著,再這樣熱下去,自己也要被熱死了。
或許是年幼長身體的原因,她頭上的傷口恢復的極快,她原本擔心的傷口發炎並沒有出現,元青菲不禁暗自慶幸自己運氣不錯。
只不過日常生活中也是有不少煩惱,讓她原本吃了睡睡了吃的舒服日子稍稍有些鬧心。
其一是頭上的傷口正在癒合,癢得厲害卻不能撓。
其二是半個月沒洗頭沒洗澡,身上難受的很,在她的命令威脅下,一直怕她著涼生病而不肯讓她洗澡的杏珠才小心翼翼的給她擦了一次身,頭怕感染自然是不能洗的,每日在傷口敷的藥膏讓她整個頭都有種說不出的怪味兒。
其三是屋子裡熱的喘不動氣,卻依舊不敢開窗透風——沒法子,身體的確弱的風一吹就病。
其四卻是家裡的那些“好姐妹們”每日辰初便輪番過來“探病”,擾了她的好夢。
“小姐!”彷彿不知“熱”為何物的杏珠聲音歡快的進了元青菲養病的裡間,在外面跑了好幾趟的她並沒有大汗淋漓,只是額頭有些許細細的汗珠,和只是躺著卻衣裳都快溼透的元青菲大為不同,讓元青菲深深的覺著不平。
“怎麼了?”元青菲聽她聲音歡快,不禁也露出笑意。杏珠是個有些沉悶的性子,極少像現在這般活潑,平日裡家中的人和事都是她故意套話套出來的。
“小姐,老爺從濟南府回來了!還帶了一車上好的絲綢回來,您和太太每人都有兩匹呢,奴婢瞧著每匹顏色都是極好的,小姐您可以裁新衣了!”杏珠神色頗為高興,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新衣服穿了呢。
元青菲這些日子已經知道,家裡實在拮据得很,再加上家裡管賬的是高姨娘,她跟陳氏的日子更是不好過,不用說買布匹裁新衣了,就連看病抓藥的銀子都沒有。若不是陳媽媽當了陳氏的陪嫁,只怕自己和陳氏的藥早就斷了。
杏珠到底還是孩子心性,只是她並不真的是一個九歲大的孩子,新衣裳對她而言沒有半點的吸引力,倒是杏珠身上的衣裳已經洗的發白且不合身了,該給她做一身新的。
至於那位“老爺”,鑑於自己上一世有一位“好”父親的經驗和這一世腦海中零零散散的印象,她是連見都不願意見的。
正好自己有傷在身,不去請安也說得過去。
杏珠看出元青菲雖是笑著,卻並沒有真正的笑意,她不由斂了笑容,有些不解的問道:“小姐不喜歡?”
元青菲笑了笑,道:“喜歡。老爺出門有多久了,我記不清他是何時走的了。”
“有大半個月了。”
“為何去的濟南府?老爺身邊的人怎麼說的?”
“老爺身邊的小廝和張媽媽都說是去會友,臨走時還帶了重禮,高姨娘為此還和老爺發生爭執了,說家裡都揭不開鍋了,老爺不能總往外送銀子。”
杏珠將自己知道的全說了說,雖然這些事小姐以前是知道的,只是近些日子好像老忘事兒,就連很多一個月前的事兒都不記得了,甚至有些習慣與以前也是不一樣的,比如說,小姐不用瓷枕而讓她做了個軟和的棉枕。
她看了看小姐依舊纏著紗布的頭,覺得小姐好可憐,頭上的口子那麼大,能醒過來就很不錯了,忘了以前的事兒也正常。
元青菲看著杏珠的目光不禁有些心虛。
虧得貼身伺候她的丫鬟是有些木訥認死理兒的杏珠,換了旁人早就要懷疑她了。
不過聽了杏珠的話,元青菲卻有些疑惑。
經過她半個月的探詢,元四老爺應當是個極重視仕途之人,他並沒有功名在身,又沒有大把的銀子來交際,平日裡多數時候都在書房用功讀書,想要在今年八月的鄉試中得個舉人回來。
這眼看著就要到八月了,元四老爺不但不“埋頭苦讀”了,反而出去會友去了,這實在是不太正常。
不過她倒也沒有過多的去想這件事,只要不涉及她的切身利益,她就不會在這件事上多花費精力。
倒是陳氏那邊並不太平,她這些日子咳血倒是減輕了,卻開始身體發熱,吃藥也不見好。她雖然也知道了大夫說的活不過兩三個月的話,卻總是希望陳氏不要這麼快就去了,才三十多歲的人,本應是身強體健之時,病成這樣讓元青菲很是心疼。
“太太那邊如何了,今日吃了多少飯?可有咳血?退熱了麼?”
“只吃了小半碗粥,今日沒咳血,只是退熱的藥喝進去又都吐了,陳媽媽按您前幾日說的,給太太用清酒擦了身,應當是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