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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好在最後也不敢太過勉強,散得早,若再晚些的話,不知道還會捅出什麼大簍子。又聽聞住那西北角廊屋的是個任滿進京述職的六品都監家眷,雖逃出來的早,並無人命,只裡面家當卻都被燒光了,婦人正哭鬧著要自己賠,更是一個頭兩個大,心中大嘆倒黴。
徐進嶸回了後堂,已是下半夜了,剛想去淡梅那,見邊上慧姐屋子的燈也還亮著,想起她起先也似是被驚嚇得狠了,便欲去看下。到了門口,卻聽見奶孃的聲音,原來正對裡頭的人在講述前頭的驚魂一幕:
“……我那個血流得嘩嘩了足有一海碗,倒地上心裡直念彌陀佛,半分力氣也無,還道這回真要丟命了。原本以為歹人拿了東西便走,不想竟還想對小娘子和夫人開刀,我瞧見夫人撲了過去把小娘子護住了,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下便跳了起來操了條圓凳便朝那歹人後腦砸去。那個驚險啊,你們不曉得,若非我這及時一砸,那歹人重重一刀下去,夫人她嬌滴滴的……”
徐進嶸咳嗽了一聲,門裡一下便鴉雀無聲了,推門進去,見除了守著淡梅的喜慶,妙夏長兒短兒連兩個粗使的丫頭都在,奶孃正歪在榻上,半個頭纏滿了白布,哪裡還有之前嚷得殺豬般疼痛的模樣,正眉飛色舞地對著眾人吹噓不停。見徐進嶸進來了,慌忙要下榻,被他用手勢攔住了,點頭道:“你今日做得很好,忠心護主,我重重有賞。你那兒子也不錯,我會寫信叫徐管家提拔他栽培成掌櫃。”
奶孃心中雖大喜過望,卻曉得此時不好外露。只哪裡還躺得住,骨碌一下便滾下了榻要磕頭,頭都快碰到地了,大約突然想起自己頭上還包了布,便強忍著歡喜,虛磕了幾下。
四十七章
慧姐仍似未從驚嚇中緩過神,坐著仍是呆呆的。徐進嶸見了有些不忍,上前摸了下她頭,叫早些歇了去。邊上妙夏便急忙朝長兒和兩個粗使丫頭打眼色悄悄退出去了。待屋裡只剩奶孃在側了,慧姐突地一把抓住徐進嶸的手,抬頭遲疑著道:“爹,她流了好多血,會不會死?方才我想去看她,喜慶不叫進,說她吃了藥剛睡去,怕吵到了她。”
徐進嶸見自己女兒一雙大眼裡還似有淚光閃動,一下便想起邊上屋子裡臥著的那女子,自己的妻子,昨夜還好端端錦帳兩相歡的,今日卻因了自己的緣故遭此飛來橫禍,若非自己趕巧回得早了些,還不知道會怎樣,心頭一下被口不知名的氣給堵得嚴嚴實實,悶聲道了句“她會好的。莫胡思亂想了,早些睡吧。”便轉身出去,大步朝邊上屋子裡去。
喜慶還正守在榻前。見徐進嶸進來,急忙站了起來,壓低了聲道:“夫人喝了藥,方睡過去沒片刻功夫。”
徐進嶸嗯了聲:“你下去吧。我會看著。”
喜慶恭敬應了便出去了。也不回原先住的隔院的那屋子,只是到了邊上慧姐屋裡搭了個臨時的鋪歇下了,以備兩邊使喚。
徐進嶸和衣輕手輕腳上了榻躺她外側。見她仍是趴著,半張臉壓在枕上,眉心微蹙,面龐上散落了幾縷髮絲,便是睡著瞧著也是不大安穩的樣子,便伸手輕輕拂開了她面上髮絲,不料她睫毛略微顫動了下,已是睜開了眼。
那藥膏起頭猛辣,過後傷口處便感覺涼涼麻麻的只剩些酸脹了。只若稍微動□子牽動了傷口,仍是極不舒服,故而淡梅入睡極淺,被他稍微碰觸下面龐便驚醒了過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徐進嶸繼續將她髮絲攏到了耳後,低聲問道:“還痛嗎?”問完了,自己便又立刻介面自嘲了下:“瞧我問的,自然是痛的了。”
淡梅略微笑了下道:“起先上藥時是有些痛,現下好多了,只有些酸脹。”
徐進嶸望著她片刻,終是道:“怪我疏忽了,這才帶累了你,教你跟著我出去沒幾日便傷成這樣,差點連……你放心,往後定不會再有這般的事體發生。”
淡梅見他眼裡盡是歉疚之意,想說點什麼緩下氣氛,一時又不曉得該說什麼,突然想起那官印,一下有些急了,撐起了只胳膊道:“你的官印……”話未說完,便又趴了回去,面上現出痛苦之色。
徐進嶸急忙扶住了她肩,低聲責備道:“好好的你亂動什麼?那官印並未丟。即便當真是被拿了,背後之人也必定是要藉此來要挾我,另有圖謀而已,遲早會找過來的,我又豈是個怕事之人?”
淡梅聽說官印並未丟,這才微微吁了口氣,頭歪在枕上看他片刻,遲疑問道:“你……有很多仇家?”
徐進嶸一怔,隨即呵呵笑道:“莫說江湖,便是官場之上,今日友明日敵,又或今日敵明日友的也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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