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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媽額頭抹了金創藥,郎中給她包紮,只聽那屋裡哀嚎聲不斷,都是她在嚷痛。徐進嶸看著郎中給開了副安神止痛的藥,命人抓藥去煎了,叫喜慶好生看護著,回到了淡梅榻前又安撫了她幾句,這才匆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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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前堂驛樓內。
“大人,只怪小人一時疏忽,竟未想到賊人借了縱火之機傷了夫人。小人失職,罪該萬死。”
姜瑞是徐管家的外甥,雖年紀不過二十五六,但武藝超群,為人素來沉穩機敏,一直甚得徐進嶸重看,此番隨同出行的護衛以他為首,前半夜被留下在驛館守護自家夫人一行,未料一時大意竟出了這般的紕漏,自是自責不已,跪了下來伏地不起。
徐進嶸眉頭皺了下道:“你護衛失職,本是要重罰的。念在你素日還算忠勇,夫人幸而無性命大礙,這回便揭過去了,往後若再疏忽,重責不饒!”
姜瑞見徐進嶸面色冷肅,暗自心驚,急忙磕頭認了下來。
徐進嶸沉吟片刻,似是在想什麼,終於開口道:“這回我自也是疏忽了。未想賊人竟會趁我出行不過數日,尚在京畿之地便突然動手了,倒確實有些未曾預料到。對方既對我行蹤如此瞭然,又打了官印的主意,背後之人想必也非泛泛。把人帶過來,我要親自審問。”
姜瑞急忙起身,與另幾個護衛一道把方才捉到的兩個黑衣人推了進去。
那兩個黑衣人蒙面之布俱已被揭去,三四十的年紀,麵皮黧黑,一個並無什麼傷,另個後腦破了,血塊凝了起來,瞧著有些猙獰。兩人都甚是硬,此時仍昂然而立,一副我不開口你能奈我何的樣子。姜瑞上去狠狠踢了下膝蓋窩,那兩人便都跪了下去。
“你們是何人所派,竟敢奪我印鑑,傷我家人?”
徐進嶸解開了姜瑞遞過的黑衣人身上的行囊,看了眼裡面的官印和淡梅的首飾,慢慢問道。
“大爺我路過,劫富濟貧罷了。似你這般狗官的家人,本就該殺!”
徐進嶸不語,只叫姜瑞上前把他兩個腳上的鞋除了,看了一眼,便哼了聲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是水賊柴正一夥的餘孽。只莫說是你兩個無名小卒,便是柴正未死,只怕也沒這般的膽色,敢潛到京畿打我的主意。到底是何人指使,早些說了,我還給你們個痛快的死法。”
那兩個黑衣人未料自己的來歷竟是被一語道破,臉色變了下,破了頭的那個昂首道:“大爺落你手上,要殺便殺,多說什麼!”
徐進嶸哼了聲,隨手拈了只淡梅的簪子把玩,淡淡道:“我聽聞你們水賊窩中,對付人的法子甚是有趣。用開水澆人肉身,再用鐵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來,直至肉盡骨露人還未嚥氣。又有拿根人手長的棍棒從人嘴或下口插進去,直到整根沒入的。我慕名已久,只未試過,今日不如就用在你兩個的身上?”
他說話口氣雖淡,只聲音卻似被寒冰浸過一般,透出了絲狠厲。兩個黑衣人從前見識過這般叫人生不如死的酷刑,雖都是亡命之徒,只也臉色大變。破頭的那個還在撐著,另個已是忍不住微微抖了起來,伏地便磕頭求饒不已,三兩下便道出了原委。
徐進嶸命人帶下了兩個黑衣人,自己仍是坐著沉吟不語。邊上姜瑞等了片刻,見他神情凝重,便小心問道:“大人方才如何曉得那兩賊子的來歷?日後又作何打算?”
徐進嶸出神片刻,方唔了聲道:“水賊常年行於江河之上,便與漁夫一般,腳背黧黑,十趾擴張。我前些時日便聽聞柴大沒了後,他手下逃散的匪徒投奔到了從前與他一夥爭飯吃的烏琅水寨那裡,如今那烏琅聲勢日壯,隱隱已成淮南路的水上新頭目了。那二人不過小嘍囉,奉了烏琅之命行事。至於烏琅背後之人,說不曉得,想來也非誆語。”
“那他二人……,該當如何處置?”
姜瑞看了眼徐進嶸,小心問道。
“狗膽包天地竟敢傷了我夫人,還留下來做什麼。給個痛快的便是。”
徐進嶸哼了一聲,站了起來推門而出,迎面卻見章知縣和驛官一行人正守在廳裡,見他出來了,急忙點頭哈腰上來。
徐進嶸心中有些掛念淡梅,聽他誠惶誠恐請罪了幾句,十分不耐,丟下句“趁早追拿縱火兇徒”便背手而去了,只留下章知縣在那裡沮喪不已。原本是想好生巴結下的,沒想到此行人住進驛館的當夜,在自己轄地之上卻是出了這般的事體。想起宴飲之時那徐大人數度欲離席告辭,自己卻是百般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