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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痛苦呻吟著,他的思緒卻極其混亂,永琪不明白,以往疼愛自己的皇阿瑪,為什麼會變得那麼不近人情,那麼狠心惡毒,把昔日視為開心果的小燕子殘害至此。
永琪自從為了保住小燕子的命,不得不迎娶採蓮那日起,就千方百計的探聽小燕子的訊息。今早,當小燕子被驅逐出宮時,他安排在宮門附近的奴才立即回稟,他親自出府,把貼於宮牆外的哆嗦的小燕子迎回府中。
永琪抱著小燕子感覺心滿意足,直到兩炷香過後,才察覺小燕子的反常。小燕子不僅不似以往那般嘰嘰喳喳,甚至還顫抖著身子,緊緊的依偎著他,拽著他衣襟的手,彷彿是溺水者抓住浮木一般。無論他怎麼安慰,怎麼勸說,小燕子都不開口說話,他只能聽到小燕子淒涼的哭泣聲,簡直撕碎了他的心。
永琪摟著小燕子,伸手托起她的臉,想為她拭淚。誰知,竟看到小燕子痛哭之下,那合不攏的雙唇中淌出血絲,其中那條殘缺的舌頭,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不,不!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是誰?”永琪記得自己捏著小燕子的肩膀,不住的搖晃著逼問。
小燕子呆滯的看著自己,抖動著唇瓣,卻說不出一句話。
他震驚的望著小燕子,不敢置信的搖頭追問道:“難道……難道是皇阿瑪?不,不會的。怎麼會是皇阿瑪?皇阿瑪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他盯著小燕子短了一截的舌頭,心底竟感到噁心,泛起嘔吐的慾望。當時,他驚呆了,他沒有想到自己那麼愛小燕子,卻會受不了她的殘缺。他瘋了似的推開小燕子跑去皇宮,不管不顧的衝入乾清宮,想為小燕子討一個公道。可是,結果他得到的是什麼?一頓板子、一場羞辱、一句斬釘截鐵的殺無赦!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個寵愛他的皇阿瑪,把小燕子視若珍寶的皇阿瑪,究竟去了哪兒?小燕子那條能言善道的舌頭,曾給陰沉的皇宮帶來過多少的歡笑,皇阿瑪他怎麼捨得?永琪憤恨的捶著床板發洩,不能自已的痛苦哀叫。
不僅是皇阿瑪,連令嬪娘娘也變了,變得那麼陌生,那麼尖刻,居然挑唆自己去殺人,去滅口!要不是這樣,自己這段日子怎麼會不敢再入延喜宮,不敢再去見她?而宮裡若是有令嬪娘娘遞訊息,小燕子又怎麼會遭此毒刑?他便是死,也會闖宮保下小燕子的。但如今,一切都晚了,晚了!
“爺,你餓了吧?這是妾身讓人燉的老參雞湯,可是大補之物,你喝幾口吧?”成了貴婦人之後,採蓮也開始學著咬文嚼字,就怕別人譏笑為平民村婦,上不得檯面。
永琪正在氣頭上,對採蓮那故作溫柔的嗓音哪裡聽得入耳?永琪一把推開想要餵食的採蓮,只聽砰的一聲,瓷蠱從採蓮的手中掉落,砸的滿室皆是碎片,雞肉湯汁更灑了一地。採蓮踉蹌的退了幾步,好容易在丫頭的攙扶下穩住身形,眼底卻一片酸澀,湧出熱淚。
永琪不愛自己,採蓮是明白的。可是,永琪連她腹中的孩子都不顧,卻讓採蓮心驚。採蓮回想著剛到京城的時候,永琪把她安排在宮外,每日都不忘去看她,那時的自己是多高興啊?採蓮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會成為皇阿哥的正妻,成親的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以為是在做夢。然而,今日小燕子來了,這場夢也醒了。
“哭,哭什麼哭?”永琪扭頭瞪視著採蓮,罵道:“小燕子那麼疼都忍著,爺給你受了委屈了,在爺面前擺什麼臉色?別以為你真是我府裡的夫人了,你不過是我五十兩銀子買來的丫鬟。要不是為了小燕子,我怎麼會娶你?滾,給我滾出去!”
永琪眼中沒有采蓮的哀怨、看不見奴才的譏嘲,他只是一遍遍的想著,皇阿瑪冷漠了、令嬪陰險了、而自己呢?為了小燕子,他冷著心腸把鶴頂紅交給了慎刑司的太監,用一塊美玉換得金鎖的性命。而今,到底值不值得?
自從金鎖死後,永琪一直不敢入宮,他一次次告訴自己,金鎖是因為熬不住慎刑司的刑罰而死的,與自己無關。可是,金鎖那七竅流血的臉,每日每夜都會出現在他的夢中,揮不去趕不走。那一場場的噩夢,是那麼逼真,彷彿要把自己狂跳的心剜出來一般。
永琪忽然感到自己孤伶伶的。從小陪著他的爾泰去了西藏,當初令嬪出謀,福爾康也在延喜宮,必然聽到了令嬪的話,現在金鎖死了,自己已無顏見他。紫薇,他更連提也不敢提。採蓮呢?只會對他唯唯諾諾的,自己看一眼,便覺得煩躁……
可這些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南巡、是遇刺、是與天佑相逢之後。天佑!永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