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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攥緊了她的腕子:“慧貴妃不必驚慌失色,大抵喝了毒酒,都是這個樣子。”
高凌曦縮了縮脖頸,遲緩的點了點頭,眼裡始終沒有光彩。如同整個人被巨大的陰霾所籠罩著,看不真亮生死,亦讓旁人看不真自己。
秀貴人還懷著身孕,她未曾料到來請安竟然會目睹這樣的血腥之事。總覺得腹部隱隱有些不適,說不上來是疼還是別的什麼感覺。可她不敢出聲,更不敢亂動,就連攥拳也不敢用力。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動了胎氣。
她甚至懷疑皇后是存心不想要她腹中的骨肉,否則宮刑成百上千種,何必要芷瀾死在當場,觸黴頭不說,也未免太讓人惶恐了。
太后依舊雲淡風輕的凝視著芷瀾,全然不理她抽搐或是疼得打滾,好像是看什麼西洋景似的,尤為上心。
從生到死,似乎很漫長。宮嬪們的心無不驚悚,卻沒有人離開,沒有人惋惜。甚至有人暗自歡愉,慶幸不已。
蘭昕看著芷瀾斷氣,不再掙扎,才輕柔的嘆了一聲,吩咐薛貴寧道:“將人搭出去,送到亂葬崗,埋了便是。”
薛貴寧不敢耽擱,連忙召喚了兩名侍衛,按照皇后的吩咐將氣絕身亡的芷瀾抬了下去。
“宮規森嚴,本宮仰仗皇太后慈訓,必當嚴苛肅清。後宮之地,誰再膽敢造次,皆與芷瀾同一下場。”蘭昕趁著人心最為脆弱的時候,義正詞嚴的補充了這番話。說給旁人聽,亦是說給自己聽。
太后滿意之餘,不免感嘆長江後浪推前浪。那會兒,她還如蘭昕這個年歲的時候,根本沒有如此的鐵腕,如此的氣魄,如此的睿智。想到這裡,太后也不免哀慼:“到底是伺候在皇上身側十數年的人了,哀家真是不知,當如何向皇上交代。”
其其格險些冷笑出聲,一條性命,就在這正殿之上消逝了。太后在意的卻是如何給皇上交代,根本和人死不死沒有什麼關係。或許這才是太后的本質,從她眼裡看見的區別,無非是堪用和沒用吧。
不然她怎麼會讓人盯著自己,怎麼會在暗中出手,使自己這出不太完美的苦肉計,得意瞞天過海?換種說法,就是太后還覺得自己有些價值。
眾人還未從芷瀾的慘死中回過神來,卻聽李玉清晰的聲音尖細無比:“皇上駕到。”
第八十九章 :不辭鏡裡朱顏瘦
皇上來了?是衝著芷瀾來的麼?
這個念想一起,眾人的臉色皆陰沉下來,根本未敢再有半分的得意或是舒心。、。
蘭昕倒吸了一口涼氣,使她原本平靜的面龐,泛起一絲倦態。像是被寒涼侵蝕了花瓣的牡丹,華貴之中,帶著些許蔫愁。而這種華貴,並非金玉裝飾而成的外在之美。反而是蘭昕與生俱來的氣魄,生生的從骨縫裡透出來的氣魄。
她溫婉的垂首,不去看弘曆臉上的顏色。憑自己對夫君的那一份瞭解,蘭昕猜想,他並不是來問責的。非但不會勃然大怒,反而還會平心靜氣的猶如不見。
蘭昕看不透想不通的卻是,弘曆真心會不在意麼?當他孤枕難眠之時,當他獨酌茉莉芬芳之時,他就不會想起芷瀾來麼?當他想起芷瀾的時候,心真的不會抽搐不會痛麼?平整的高雲髻,讓蘭昕看起來很端莊大氣,偶爾有一陣清風吹過,晃動的沒有髮絲,卻唯有那絲絲縷縷的流蘇而已。或許還有心,飽經風霜依然紅熱的心。
弘曆著一身醬紫的龍袍,風塵撲撲而來,健步帶著幾許焦急,落在芙蕖蔓枝的青磚地上,掀起很難被發覺的塵埃。
這一串腳步的迫近時,就驚得許多人站不穩身子。加之皇后請安的姿勢,並不是平常的見禮,反而是尤為鄭重的大禮。更引得妃嬪們猜忌連連,均以為皇后是怕招致皇上的不滿,才故意放低姿態。眉頭不免緊緊鎖在了一起。
“給太后請安。”弘曆的聲音不驚不躁,不怒不悽,顯然如平常沒有什麼不同。
雅福連忙使人奉上香茗,這才跟隨皇后與宮嬪們一併問安,低音道了聲萬福。
弘曆平和的目光,一一掠過在場之人的面龐,揚袍旋身而坐,哂聲道:“太后這裡好生熱鬧,連海貴人也來了。這樣好的日子,怎麼少得了朕。”轉眸而笑,弘曆似乎沒有不悅:“朕一下朝,便嗅到了熱鬧歡愉的氣息,一刻也坐不住就趕來慈寧宮請安了。”
太后沉得住氣,笑容滿面,正與宮嬪們來請安時一般,慈惠和藹。“皇上能來,哀家不勝欣喜。前朝諸事,可是繁重不堪?哀家記掛著皇上,亦希望皇上能時常來瞧瞧,權當換換心情才妥。”
“是。”弘曆溫和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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