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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計議,畢竟還有好些疑點……”雖說苦勸未必奏效,金沛姿還是本著謹慎之心,輕聲提醒了這一句。
“休要再言,本宮已經有了決斷。”蘭昕沒有責備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再牽連旁人進來。畢竟太后的心思難以捉摸,誰知道她下一次又會擇了誰來抵禍。可能金沛姿一個不小心,就成了礙眼的芒刺呢。
高凌曦遲緩的閉上眼睛,腦子好像不受控制一般。她不知道能說什麼,索性閉口不言,反正昨晚上的事兒,她沒有聽見確實的話,寧可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安自己的心。
晃看了一眼,這慈寧宮正殿上的擺設,不是沉香木的,便是金絲楠,雖說有些年頭,款式陳舊了些。精湛的雕工與絕好的材質卻足以彌補缺憾,彰顯皇家的威嚴與奢華,兀自繚繞著一股令人傾心的誘惑。
芷瀾忽然覺得自己短暫的一生,就要走到盡頭了。她很想放聲大哭,為自己的可悲而哭,為自己不甘屈服的鬥志而哭,更為自己軟弱無力,微薄渺茫的無從抗爭而哭。說不上恨還是怕,她就是很不甘心這樣的宿命。
腦子裡浮現出弘曆輪廓分明的面龐,劍眉星目,隆準挺拔,深邃的目光永遠是沉不見底的。薄薄的唇總讓人很想貼近……
“多謝皇后娘娘。”無論怎麼不甘都好,她必得認命。芷瀾這一回沒有失儀,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是清楚。她輕輕的朝皇后叩謝,無論有多麼的不甘願,都必然得軟折腰肢。
與此同時,錦瀾已經捧著一樽毒酒走了上來。那碧綠的翡翠杯很是名貴,映的杯中的清酒也變成了好看的翠綠色。生前,芷瀾還未曾用過這樣名貴的酒器,不成想臨死了,皇后道還給了她這樣的體面。
在場的人,無不矚目那樽毒酒。屏著呼吸,待芷瀾一飲而盡。
雖然臉上的顏色十分的不同,可心思卻是鮮有的一致。她們眼巴巴的盼望著這個可憐的宮婢香消玉殞,為的不過是少一個人,來分博她們原本就不多的恩寵。沒有誰不想獨攬聖心,也沒有誰不畏懼旁人如此。
太后就在這個時候,睜開了雙眼。一條狹長的縫隙,漸漸睜開睜圓。眼裡敞亮的光芒,若有似無,像是在看什麼,又分明空無一物。“並非哀家不近人情,事實如此,既然皇后賜了你恩惠,你便安心的去吧。”
這意味深長的話語,登時激怒了芷瀾。什麼叫安心的去?她怎麼能安心?眼看著就要成為皇上的宮嬪了,眼看著苦盡甘來,風光於身。分明觸手可及的一切,轟一下就潰散成沙,什麼都沒有了,叫她怎麼能不恨?又憑什麼令她安心。
芷瀾敢怒不敢言,無非是怕太后反悔,遷怒於她的親族。只能深深的抵住自己心裡的恨,佈滿血絲的雙眼硬是不敢流露半點怨懟,芷瀾輕輕的伸出雙手,去端錦瀾捧著的毒酒。那一臂長的距離,便是她最終的歸宿。
她終於沒有再說什麼,顫抖的將毒酒握在自己掌中,停在自己的唇邊。
蘭昕的目光,平靜而鎮定。猶如芷瀾手裡的酒,是一樽佳釀。似乎從頭到尾,她都表現的太過理智和冷靜,這會子,嘴角不得不抽搐幾下。眼尾不得不皺出細紋。一切的艱辛隨著這樣細微的動作傾出,心裡頓時沒有那麼難過了。
一飲而盡。芷瀾沒有小口小口的去抿,反而只願求一個痛快。無論她有沒有殺人,無論她為什麼殺人,她都得死。太后要取她的性命,並非是直接讓人扭斷她的脖子,反而借了皇后的手,讓皇上既便是恨,也恨得理所應當。
起初,她還以為自己能學聰明,慢慢的周旋在太后、皇后、宮嬪們之間。慢慢的讓皇上不要疑心她是太后安插的眼線,慢慢得償所願。像從前一樣真誠相待,真真正正的成為他的女人,而不僅僅是卑微的暖床婢。
到了這個時候,毒酒灌進了口中,她才發覺自己竟然如此蠢頓。早在太后賞下兩樽毒酒的時候,她的宿命就已經定格了。
高凌曦轉過臉,說什麼也不敢再看了。她生怕芷瀾一口血會噴出來,當場氣絕。更怕看見芷瀾那雙無辜又無助的雙眼。從前她也是王府裡最卑賤的侍女,比芷瀾好不了多少,如今她成了高高在上的貴妃,卻依然能體會到芷瀾的無助與怨毒。
可惜她什麼也做不了,就連皇后不是也如此麼。
腦子裡翻飛著各種混亂的東西,攪得高凌曦幾度想嘔,卻還是拼命的忍下去。
卻聽芷瀾嘭一聲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止不住低吟。高凌曦哇的一聲就吐了了出來,臉色當即慘淡下去,人搖搖晃晃就要倒下去。
幸虧金沛姿扶了她一把,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