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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霖見狀有點急:“他也是說你傷得不輕,現在是如何了?給我看一下。”
下意識的躲開他伸出的手,我往後退了一步,看著他情急之下滿面擔憂的神色,忽然覺得哽咽。
已經獨自一人扛了這麼久,事已至此,如果是沈霖來幫我分擔,會不會可以好過一點。哪怕最終結果依然是放棄,由沈霖來下結論,總比從景熠嘴裡說出來,要好得多。
在這個十數年皇權之爭就要分出勝負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景熠會不會猶豫一下。
容成家已經危在懸崖,絕不能出現新的籌碼,跟在景熠身邊這麼久,這個道理我比誰都懂。
有些事,從開始,就註定了結局,我想要抗爭一下,卻只是加速了它的程序。
千里奔波趕路,那麼重的劍傷,中毒和同樣毒性不淺的解藥,還有卸掉我所有防禦的噬魂。
到今天,我的身孕已經兩個月,無論從哪邊算,都凶多吉少。
“不光是傷,”吸一口氣,我道,“沈霖,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正此時,外頭忽然有了動靜,水陌小跑著進來,也不顧不上給沈霖見禮,衝著我道:“小姐,皇上派人傳了旨意來。”
我怔一下,看著她身後跟著進來的一個司禮監的內監,點頭沒說什麼。
那內監見沈霖也在有點意外,朝我們恭敬施了禮,對我道:“皇后娘娘,皇上口諭。”
見沈霖聞言很快退開幾步,我頓了一下,還是原地跪了,卻沒開口。
“皇上口諭,”有個樣子就是了,並沒人會在這種形式上挑我的不是,“皇后身體不適,當悉心休養,凱旋歸朝各項慶典均免出席,後宮一應執禮事宜由貴妃代勞。”
宣完了,我起身,依舊無言,那內監陪著笑:“娘娘萬安,奴才還要去金禧宮宣旨,這就告退了。”
“嗯。”我總算應了一聲,那內監鬆一口氣,忙不迭的退出去。
“小姐——”面對著這樣一個明撫暗貶的旨意,水陌一臉惶恐。
我擺擺手:“沒事,你先下去。”
打發走了水陌,一邊的沈霖同樣滿面不解,甚至略帶指責:“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是為我好,”我轉身,淡淡的笑一下,“就算沒這個話,那些慶典我也不會去,他知道,所以正式的傳個旨意過來,免得我身上的罪過太多,不等他籌劃完畢,就被人拉出去砍了。”
沈霖又是一愣,很快皺了眉:“你們這是怎麼了?”
“你還看不出來麼?”我搖頭苦笑,“記得我對他說過,將來他需要我消失的時候,我就會乖乖的消失,既然我當初能說出這樣的話,真面對這一刻的時候,就怨不得誰。”
“十一年……”情緒上來,我忍不住跟著道,“十一年了,我暖不了他的心,沈霖,我是不是到了該放棄的時候了?”
沈霖直直的盯住我,片刻之後,道:“言言,一年前,如果你說要放棄,我會替你高興,可是現在——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什麼叫該消失的時候?你以為容成耀死定了?他要是死定了可能那樣安安穩穩的稱病不出?別看一群人圍著容成府,不過是又一輪的對峙,你別忘了,那裡頭住著一個長公主,一個駙馬,兩任內閣首輔,三朝重臣,沒有真憑實據,誰能拿他們怎麼樣?”
“他趕到廣泉的時候,容成耀的兵馬還沒有離開京城,如果那時從廣泉發兵圍剿,容成一族罪證如山,薛家也脫不了干係,他完全可以一擊即中,可是他沒有,他只是露了面,以打草驚蛇的方式來穩住局勢,寧肯功虧一簣,也一刻不停的就折返回去,只是為了找你。”
“找我……”我動動嘴角,想起在瓦刺那與世隔絕的十五日,“一刻不停……”
“言言,有些事你不知道,”沈霖神色開始凝重,“你出事之後,他名義上是去迎接北蒙公主,其實是去救你,但那時因著西關宋家和北蒙太子都在向瓦刺施壓要人,你帶蕭漓他們攻破那邊王府的過程又實在了得,對方已經察覺了你的身份特別,擺明了想要拖延,以期拿你換取最大的利益。”
“那種形勢下,他完全可以等,也只能等,但他同樣沒有,直接選了對你最好卻對他最壞的方式,叫人以大夏朝的名義也去要人,說你是咱們的通緝欽犯,要求瓦刺移交,你知道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一時間三方都要你這個人,任誰都會坐地起價。”
我呆一呆,想到自己那些日子受到的待遇,原來是有這許多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