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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來坤儀宮只是嚴密的封了宮,大半下人被遣離,正殿寢宮更是禁地一般,皇后是生是死,是否還在宮中全都是猜測一場。
我相信從我出現的第一刻訊息就已經不脛而走,一座大變之後便滴水不漏的死寂宮殿,一夜之間突然有了動靜,多少目光心思都要朝著這邊來,身處其中,我做不了什麼,也沒有伸手的打算,甚至回來之前那或多或少的擔憂也逐漸淡去,這讓我自己都覺得意外。
於是如今的坤儀宮不見了來往通報的下人,也沒有各自心思的妃嬪,水陌不需要小心謹慎的寸步不離我身邊,甚至不用催著我按著時辰起居就寢,入了夜還常與遲遲不睡的我聊些脫離於後宮之外的話題,宮裡的事,我不問,她也不提。
我知道她的不容易,畢竟出自容成家,出事之後我又消失不見,便是景熠再護著她,到底也是一個下人,坤儀宮的門關了一年,對外對內她都無處訴說,那些委屈擔憂,絕不是三兩場眼淚可以洩得開。
水陌是在我回到坤儀宮的第五日夜半發現我的異常的,我只下意識的遮掩了一下便放棄了,抬頭衝著僵直立在門口的她笑笑,抬手道:“別擔心,沒事的。”
一年的分別讓水陌的心性現了沉穩,儘管驟然呆滯煞白了面色,卻並未失聲叫出什麼,端在手上的一杯茶也還穩當。
見我如此說,她沒有半分遲疑的湊到我身邊,扶我直起身,把茶湊到我的嘴邊給我漱口,又手腳利落的幫我收拾了,再扶我靠在床頭的時候才輕聲開口:“小姐,因為這個……你才回來的麼?”
愣一下,我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問出這個問題對她來說是何等的艱難,很快搖頭:“沒有那麼嚴重。”
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感受著她拼命壓制著的顫抖:“只是夜裡偶爾如此,與當年我娘——”
猶豫了下,我還是彎了嘴角:“……不同的。”
她仰頭,眼淚突然就掉下來,彷彿乞求般的看著我:“真的麼?”
我不再說話,衝她點點頭。
“小姐,”低頭沉默了片刻,她重新對上我的眼睛,“皇上那,要怎麼辦?”
倏然一凝,隱約覺得這問題有些蹊蹺,一時卻未深想,只是把眼睛別開,沒有答。
五日來景熠異常忙碌,時近中秋,原本就積壓了不少朝務,那牧來訪又是一樁大事,臣子們人仰馬翻,做皇帝的也少不得閒,儘管他日日都朝我這裡來,卻總待不了多久被蔡安的某件急務請走,也一連五日沒有留宿,每每看著蔡安一臉小心的進來,他滿面愧疚的離去,我總是笑著說不妨,左右我這個人待在這裡跑不掉,門都不出,他什麼時候來我什麼時候都會在。
其實政務再忙,也不至到無暇就寢的份上,我明白,只是到底不敢強留他。
夜裡總睡得不好,我習慣在第二日午後補眠,可是這日午後從睡下到起身,再到傍晚時分,我都沒有看到水陌。
水陌知道我不喜歡有人守著,以前就極少叫人進屋來,這次回宮之後身邊更是除了她再沒有近身的,讓我此時連個問話的人都沒有。
聽到殿外有人,我邁步出來,看到一個小內監,見了我忙著低頭:“娘娘。”
“水陌呢?”
“陌姐姐出去了還沒回來,娘娘有什麼吩咐跟奴才說也是一樣。”
這內監瞧服色腰牌是坤儀宮的人,卻不認識,也不是該出現在這裡的那種,說起來現在坤儀宮裡我已經完全找不到眼熟的下人了,以前水陌就算有事不在,也會領個臨時聽吩咐的近身宮女到我跟前報備,此時怎麼會是個低等內監。
看著他略略瑟縮的樣子,我問:“她去哪了?”
見他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我也不再追問,只是等著。
不想那內監見逃不過去,竟咬咬牙撲通一聲跪下了:“皇后娘娘,陌姐姐不讓說,可是……可是……”
我看著他:“你說都說了,就別可是什麼,倒是怎麼了?”
“陌姐姐晌午後去醫膳監——”彷彿是下了很大決心,那內監猶豫著總算憋出一句,“叫人扣下了。”
“為什麼?”我一怔,忽然現了疑惑,“她去醫膳監做什麼?”
“回娘娘,”這內監年紀還小,說話時頭都不敢抬,“陌姐姐今兒個晨間送了單子去醫膳監,說要取些上好藥材來給娘娘燉補品,其實本來咱們的份例裡就是有這些的,只是許久不曾去領了,陌姐姐說,雖說沒什麼旨意,但現下皇上是日日都來的,量那邊不至於不給,於是午後便帶著奴才去點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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