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第3/4 頁)
跟過來說點什麼,景熠沒回頭。
很快就聽到了傅鴻雁攔在中間的聲音:“屬下送國王陛下回去。”
不遠處有早預備好的馬車,到了跟前景熠停下來,撥開蔡安,朝我伸了一隻手。我將手中的擎光給他,不想卻是會錯了意,他把劍拋至車廂內,手依舊朝我伸過來。
不覺呆了一下,我上馬車當然不需要人扶,在宮外的時候也從來都是如一個影子般跟在景熠身後,如今面對這種嬌貴女子才有的待遇,忍不住微微一笑,左右也沒有旁人,便抓著景熠的手借力,如一個普通女子般攀上車,回身又轉而去拉他。
惹得一邊的蔡安忙著低了頭。
景熠從善如流的被我拉上車,進入車廂關了門,卻沒鬆開我的手,反而微微皺了眉。
此時身上披風被伸出的手臂撥開半邊,我順著景熠的目光低頭,也是一愣——
自己衣裙上竟全是斑斑血跡,大多是飛濺痕跡,這才明白之前他拿披風為我遮擋並非全為隱藏身份,此時車內燈火明亮,更是觸目驚心。
心下明白原因,怕他誤會,忙著解釋:“這只是……”
不想他突然動作,扯著我的右手臂向前一拉,手底下卻是衝著我左手抓來,我下意識的想躲,須臾又覺得不妥,這一猶豫,也便被他抓了個實。
暗夜極快的被他輕熟的卸了丟開,叮噹一聲落在了擎光旁邊,暗夜不比旁的劍,從未這麼草率的被丟於光亮之下,我驚訝著要去撿的時候,左手衣袖已經被撩起,腕上那傷立時便無處遁形了。
這時我才頓住,原來他意在於此。
有那麼一個瞬間,我以為是那牧告了密,很快又推翻了自己,且不說從那牧拆穿我之後一直不曾與我分開,便是他有這個機會,也不至那般膚淺。
我很想利落的把手抽回來,輕描淡寫的說小傷不足掛齒,又或者笑著自嘲一句,學藝不精讓皇上見笑了。
但是景熠不善的面色讓我打消了這些念頭,只得默默的任由他將傷處已被血汙濁的繃帶拆開來看。
其實那傷的確是不足掛齒的,儘管因著之前的大肆打鬥又重新開始滲血,不過也就是個皮外傷,甚至比不上他之前在金陵被顧綿綿傷及的那個傷口。
我的順從不辯解和擺在眼前的事實總算讓他面色稍緩,我趁著機會便要抽手縮回衣袖,也好讓兩人眼不見為淨,不料被他發現意圖後歪了一眼,手下自然不放,另一邊抓過車內的藥箱,替我敷藥包紮。
我看了一眼那藥箱裡面,竟是備了全套傷藥。
不及問他怎會如此,聽到一個涼淡的聲音:“我早該想到的。”
對上他的眼睛,聽他又道:“從前日得了回報說,收押數眾除了一個斷腕別無重傷,更無人斃命,我就該想到。”
“那天倒也罷了,總歸咱們有備無患,不想今兒個這等場面,你竟也敢如此。”
我輕輕的垂下眼睛,一時不語。
並不意外景熠能察覺,大凡高手,出手一向乾淨,我亦不例外。這裡的乾淨,不光指果斷迅捷,還包括屍身及自身模樣,話本里那些血流滿地殘肢斷臂的情景,要麼純屬杜撰,要麼便是尋仇洩憤或不入流的粗勇之輩所為。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殺人。
若不欲傷人性命,又要在面對一群拿命在拼的人面前達成所願,則是另外一回事。其細微處拿捏之難,勞心費力,非常人所能遊刃,自然便無暇顧及場面整潔。
這許多年,殺戮無數,一向獨行慣了的我,並無所畏懼,只是如今——
少頃,我彎一彎嘴角,輕聲:“我想給未來的孩子,積些福。”
一邊的景熠很安靜,我沒有抬頭去看他,也沒聽到他氣息上有什麼變化,只是在片刻之後被他握住了手。
“胡鬧,”輕輕的一句譴責之後,景熠的聲音低沉,“大夏朝舉國之福,還不夠廕庇帝后嫡子麼?”
眼睛對上他濃黑的眸子,燭火跳躍,晶瑩中,我看到那裡面含了帶一點寵溺的哀傷,絲絲縷縷。
我想,為了這樣一個目光,這許多年,便都是值得的吧。
五日後,北蒙王室一行啟程北歸。
這五日裡,那牧多次試圖聯絡我,我都沒有回應過,一直到臨行前夜,我到底是去見了他一回。
沒有提前報信或通傳,我就那麼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說了一句一早就準備好的話。
“那牧,其實你一直以來的那些話,那些疑問和猜測,不解和忿然,並非是在替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