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桃秀才見我蘭布儒衫,青巾束髮,也是一身書生打扮,便頷首答應。見我捐了銀子,旁邊幾人也紛紛掏出文錢資助。
與那秀才告別,繼續趕路。
“師兄,你將身上的銀子全部給那被劫的松桃秀才了,我身上的文錢也不多,我們得勒緊褲帶了。”
“不礙的,我們並非闊少爺,都是苦出身,能夠應付過去。”
“就怕你捐錯了物件,我怎麼覺得那松桃秀才好像是個騙子似的!”
“不會吧!”
“江湖險惡啊,現在的騙子花招多,演得又絕,像你這種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書呆子是看不出來的!”
“應該不會的,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送你一句話: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不信是吧?那我們打個賭,賭注一百文,你覺如何?如果下次我們再遇到這個松桃人裝可憐,那他就一定是騙子了!”
田古道是個賭鬼,什麼東西都要用來下賭注,而且特別執著,死泡硬磨,不達目的絕不罷休。我經不起他的糾纏,也就答應了,反正這賭注太虛,純屬沒影的事,再次遇到那松桃秀才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你可記好啦,是一百文啊,到時可別賴賬!”田古道一副勝券穩操的表情。
一路跋涉,不日即至銅仁府省溪縣(今萬山特區),按照師父提供的聯絡方式,找到了要趕的喜神。在我們這一行,把要趕的屍體叫做喜神,取死人的諧音之意,別人聽了也不會有恐懼感。
我們此次要趕的是一對年輕夫婦,男的姓田,女的姓李。兩人雖然年歲尚輕,但怨氣積身。
男性死者田某,是鳳凰直隸廳黃絲橋人氏,生前為貴州省銅仁府省溪縣師爺,省溪縣令是其表弟。這個田師爺相貌平平,卻娶得一絕色嬌妻。據說是田師爺曾為一李姓鄉翁申冤昭雪,老翁無以為報,就將自己的愛女許配給了他。李小姐美貌如花,被稱為省溪縣第一美人,田師爺得此造化,不知羨慕死多少人。市井傳說,李小姐出街,男子無不目瞪口呆,仿若時光停滯;女子亦無不掩面自愧,朱顏失色。如此美人,自然引來無數人垂涎。
當時的銅仁知府是個貪戀女色的淫官,被他蹂躪過的女性達百餘之眾,或娶或奸,或私通或霸佔,當時坊間流傳“知府巡四方,民婦要遭殃”的民謠。這個知府見過李小姐一面,頓生邪念,欲佔為己有,哪知李小姐是烈性女子,威逼利誘俱不為所動。
一次,知府來省溪縣巡查,藉故支開田師爺,將其夫人姦汙了。李小姐在自家牆上寫下“為奴家昭雪”的血字後,吞金含恨而亡。田師爺知曉事由後,操屠刀找知府拼命,卻被知府的手下按住,並被強行灌入毒酒,當即喪命。省溪縣令明知表兄表嫂冤屈貫天,但為保住頭頂烏紗,不敢得罪上司,竟然以“飲食中毒”草草結案。
第一卷 出師堪考 第二章 省溪縣女屍作怪
我們抵達省溪縣府時,已近夜色。
田氏夫婦的宅子,一片沉寂,門虛掩著,空中幾片稀稀零零飄落的樹葉迎接了我們。推門而入,一股怨氣撲面而來,兩具漆黑的棺材陰森地擺在堂廳,宅內只有一衙役在燒紙守靈,若隱若現的紙錢火苗無精打采地閃爍著。
我與田古道走近移棺一看,兩具屍體都已入殮換好白色靈衣。只見田師爺怒容未了,雙拳緊鎖,嘴角尚有淡淡的血跡;李女則死不瞑目,眼角餘恨猶在。
我們說明來意,那衙役也不多話,說有事可以再找他,然後匆匆而去。
田師爺生前勤政,一身凜然正氣,年過三十才娶了李小姐,新婚不久即遭此厄運,膝下也沒有留下一兒半女。見他在世為人伸張正義,到頭卻蒙冤遭人毒戮,田古道唏噓不已,感嘆人生無常。
夜色漸濃,我與田古道開啟包裹,取出小陰鑼、牛角號、令牌、攝魂鈴等移靈法器,開始趕屍前的準備工作。
田古道換上青色法袍,我則沒有更衣。因為我一身秀才打扮,本來穿的已是長袍,加上我骨子裡認為讀書人穿法袍有辱孔聖人,師父知道我的心思,也不強求,破例准許我可以不穿法袍,但讓我在長袍的裡層繡上太極圖飾,也算是有個說法。
我與田古道殺了雄雞,取血設壇,祭神請靈,默唸咒語,將田師爺夫婦抬出棺材,置於門板之上。
第一件事情是為屍體包裝換衣。
我們在院內架起一口大膛鍋,加水,放入桃樹皮,添柴燒火,不一會兒,水即滾沸。我們準備用桃樹皮水為田師爺夫婦淨屍洗身,桃樹皮煮水洗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