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迦利》和寫作這些散文詩,是在兩個不同時期進行的,這兩個時期不但間隔的歲月久遠,而且相似之處也不多,詩人在這兩個時期的精神氣質和創作目的大相徑庭,因而創作的緣起不可同日而語。他開始散文詩創作時,已是70高齡,這位已故的智者使他的讀者們大為驚訝。在這種新穎的樣式還風靡不衰之時,便早已有人提出批評。雖然較為年輕的詩人們為泰戈爾的散文詩大唱讚歌,表示衷心的歡迎,但泰戈爾卻感覺到了敵意的存在,有必要進行辯護,於是他便站到了前臺,用書信和文章的形式,闡述他採用這種新的創作樣式的理由,被他說服的人寥寥無幾。在《再次集》導言中,他聲稱他一直在考慮用散文這種手段,作為詩歌語言的最合適形式,為新時代進行創作並滿足時代的需要。詩人這番表白,聽起來自相矛盾,當然人們能夠理解他的意旨所在。泰戈爾不但讓侄兒艾伯寧德拉那特④嘗試散文詩創作,而且在高度風格化的《書簡集》(《隨想集》)中,他自己對散文詩的創作也進行了初步的嘗試,《再次集》是又一次嘗試,但這次嘗試似乎是深思熟慮的,其目的是要發現自由詩和格律詩的融合程度。在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裡,詩人的社會意圖及其技能,不但要經受嚴厲的評論,而且還要經受文藝新潮的影響。當然,在泰戈爾沿著自己選定的新的征途上冒險前行之時,並沒有受到鋪天蓋地的咄咄逼人的批評。然而,泰戈爾是“國際性”的,他從各個不同的源泉吸取養分,他敏銳地注意到了左派思想的趨勢,也注意到了歐洲大陸上各個文藝團體的最新動態。總之,他已決定進行一次飛躍,他發表宣告寫作書信,為自己進行適當的辯護⑤。
……………………
①本文為節選。
②指泰戈爾創作的晚期。——譯者注③W.B葉芝,《吉檀迦利》導言。
④對許多人來說,艾伯寧德拉那特的散文風格充滿詩意,但不是詩。
⑤這一切後來收在一本叫作《SahityerSwarup》的小書裡,大部分文章原本都是寫給年輕詩人和批評家的書信。
詩人所處的時代日益混亂,作者和讀者之間的鴻溝逐日加深,中產階級腐朽沒落,為這樣的時代尋找一種正確的詩歌形式,這個任務無論過去和現在都不是輕而易舉的,泰戈爾是否是完成這個任務的合適人選,以及他所採用的方法是否恰當,都值得懷疑。他時時流露或乞求實現的社會目的,其實只不過是一種美麗的幻想。從這一個角度來說,泰戈爾的立場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他的想象的最基本的形式,或者說他的風格基調依然如故,詩人與過去的最大或者說唯一的區別,便是他不再願意使用韻律。為了讓自由詩成為詩歌,韻文的必然走向也許在於其自身的自由,艾略特也說過同樣的話①。泰戈爾自己感悟到(對他來說)擺脫韻律是不夠的,詩歌的措詞實質上戴了一層“面紗或裝飾品”(泰戈爾語),而這一切,散文卻可以棄置不用,這樣便可拓寬詩歌的領域。上面就理論問題進行了概述,那麼實踐如何呢?人們可以斷言,泰戈爾的散文詩只有在自然而然地表現出平淡樸素時才是最精美的,正如我們所看到的那樣,詩歌的“面紗或裝飾品”,並非是輕而易舉地從他的風格和手法中消失的。他的散文詩是散文還是詩歌的延伸,這很難斷言;他的散文詩是否體現了我們時代的特徵——各種不同手法的混雜?
……………………
①T·S·艾略特:《龐德詩選》導言。又見,“我們越是鬆動詩歌法則的束縛,那麼我們越能夠勝利地超越這些法則,……詩人,應當戴著鐐銬,優美地起舞。”(愛倫堡)
泰戈爾用這種新的風格寫了四本書:《再次集》、《最後的星期集》、《黑牛集》和《葉盤集》。人們對這種嘗試譭譽參半,這並不令人驚訝。詩人和讀者曾經一度不知道這種嘗試僅僅是遊戲呢,還是在閒適和精力衰敗時寫出的副產品,或者是一次嚴肅認真的創新?模仿者到處湧現,這一現象詩人似乎早有充分的預料①。這些多產的抄襲者們極為勤奮,他們這樣做盡管違背了泰戈爾本人的意願,但他們的勤奮卻給散文詩這種新的樣式以極大的支援。這種樣式現在已經成為了文學的一種次要形式,說它是次要形式,那是因為迄今為止傑出的作品屈指可數,當然“有趣的”散文詩樣板還是不少的。因此,泰戈爾可以聲稱他為孟加拉文學增添了一種新的樣式,雖然他自己不久便放棄了散文詩,也許就這一點而論,他給別人帶來的幫助遠遠勝於自己,當然這種新的風格中的某些因素,依然活躍在他後期的所有作品之中。因此,不能說泰戈爾的散文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