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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說了,是北碚最著名的一朵花!”
“北碚名花?到底是什麼花?”文靜像個小學生那樣捧著腮幫思考著,忽然發現對面李果果的眼神邪忽,“果果你盯著我看個啥呢?”
“我看你才是北碚最好看的花。”
“你!”文靜臉蛋紅過桃花,趕緊把話岔開,“記得不?上回把劉湘、楊森兩軍長請來聯歡,開飯時,劉軍長說過什麼話?”
“好像是說——今日小三峽百花爭豔,還就差我劉湘偏愛一朵花。”
“難道盧先生會為還差這一朵花,遲遲不開這個會?”
“至於麼?”李果果說,“再者說了,如果差的真是這樣一朵花,那北碚幾條街走通,李果果我隨手就能採回十朵二十朵!”
“請的這三個軍長,其實就是各佔山頭的三隻座山虎,請到了,就是三隻下山虎。盧先生知道這是一步險棋,反覆說過,不得有任何一點小處隨便。中國還沒有哪個省哪個人開過這樣的會。會開成了,川省軍民同心建設定會虎虎有生氣,萬一出一點漏子,會耽誤了盧先生一統川江,一統四川的大事業!”文靜道。
盧作孚沒請三軍軍長前,先請了位朋友——樂大年。
“大年兄,請!”盧作孚把一雙新筷子雙手向桌子對面奉上。
樂大年一看,四隻一模一樣的藍花花碗盛著四碗分量相同的豆花,一字擺開在八仙桌上。
“北京路‘永遠長’飯館點的豆花。”樂大年當仁不讓地接過筷子,卻收斂了平素常掛在臉上的笑容,肅然起身,順勢從右手第一碗中夾出一塊豆花,連一點渣都不掉下,完整地放進嘴中,咂巴兩下,一句評語便脫口而出。
“算你蒙對了。”盧作孚笑望著樂大年,“你肯定猜到我第一個就會端‘永遠長’豆花,北碚最有名的嘛!”
樂大年一聲冷笑,向第二碗中夾起一塊,這一回,還未送進嘴中,中途便落下半塊。盧作孚見狀,便還以顏色,哂笑道:“都說大年兄美食家,光是筷子上的功夫便無人可比,原來也有失手的時候?”
樂大年聽了全然不動聲色,不緊不慢地說:“南京路‘河水豆花’!”
盧作孚的哂笑當下收斂了,抬頭望著肅立對面的樂大年。
“這碗是南京路‘河水豆花’隔壁的‘真資格河水豆花’。”樂大年品過第三碗。
盧作孚仰望著,毫不掩飾肅然起敬的神色。
“這最後一碗,不值一提,小三峽兩岸隨便哪戶農家點得都比他好,還好意思拿到北碚街上來丟人現眼髒班子!”樂大年將義憤填膺地將筷子“啪”地一聲拍在八仙桌上。說到吃,樂大年再也不像平素那樣隨緣隨喜,一切無所謂,笑口常開。
盧作孚陡然變了臉色,也站了起來,繞過八仙桌,執當年對舉人老師之禮似的,將樂大年推擁到自己的這一邊桌沿來,取過樂大年放下的筷子,依著樂大年品嚐的次序,叮噹有聲地敲著一個個碗沿:“大年兄自己看。”
樂大年斜眼向下一掃,四隻碗這一邊碗沿分別貼著四張紙條,依次寫著:“北京路‘永遠長’、南京路‘河水豆花’、南京路‘真資格河水豆花’……”
“這最後一碗為何無字?”
“這一碗恰恰就是我派李果果隨便去磨兒沱岸邊哪家農家端的!”
“果然擺不上席。”
“大年兄,這才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東翁他們封贈你為美食家,我剛聽了還想,粗茶淡飯菜根香足矣,今日親眼一見,才知非虛名哉!”盧作孚心悅誠服地望著樂大年,“只是這一行中的小學生盧作孚還有一事不明?”
“講!”樂大年服捧,得意而至於忘形,與得意忘形時的合川舉人頗為神似。
“大年兄是怎麼判斷的?”
“豆花者,以石磨推黃豆取其漿下膽水點而成花也!”
“那是。”盧作孚本想說——小時候我跟著我媽推過點過的豆花也不止一鍋兩鍋,轉念一想,你大年兄既然服捧,我今天就讓你的虛榮心也飽餐一頓!
“豆花為川菜專長。中國四大菜系之粵菜、魯菜、京菜均缺此菜品。豆花更是我嘉陵江小三峽獨門衝的看家菜,川省野語有之,道是——‘北碚豆花土沱酒,好耍不過澄江口’,足以為證!”樂大年果然入套,正好順了盧作孚之意,口若懸河。
“果如大年兄所言——北碚豆花得以獨門衝,衝在何處?”
“衝在兩處!”
“哪兩處?”
“其一,選料精。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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