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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調合齊。”
“敢問其一。”
“便與你說選料。豆花出自黃豆,北碚豆花——我說的是上品,不是你這末碗入不得流的!——必精選產自華鎣山、縉雲山、起碼是金剛坡上去,小雪大雪時節雪線以上之高山特產春豆!”
“果然佔一個精字。”
“光佔一個精字還不夠,還需精益求精。”
“如何精益求精?”一說到這樣做事,盧作孚本能地興趣盎然。
“將高山春豆採回家,曬乾,打瓣……”
“何謂打瓣?”盧作孚不懂就問,瑞山書院學風依舊,而且他早就料定,此時的大年兄生怕他不問,必定有問必答。
“取小扇石磨,初推成瓣。”
“大扇石磨豈不快些?”
“那啊,幹豆一壓便碎,”樂大年正色曰,“你想請客吃豆渣?”
“原來如此。然後……”
“然後去殼。”
“我媽從不去殼!”
“令堂大人推的不是豆花。”
“不是豆花還能是什麼?”
“連渣鬧!”樂大年斬釘截鐵,不由得盧作孚不點頭,他確實聽媽媽說過這個菜名。
“令堂一定連豆漿中的豆渣都不過濾,膽水都不用,若在冬天,土裡頭扯一把蘿蔔櫻櫻,夏天隨便砍點青葉子菜,剁成菜渣,鍋裡頭一扔,便端上桌來。”
“全叫大年兄說了個準。那年辰……”
“作孚若要憶當年之苦,大年兄便不必再講美食!”
“講,打瓣之後……”盧作孚賠著小心,幫大年兄拎起剛才擱置的話頭子。
“浸泡。自子時泡至次日午時最好。這才換上重磨,細細推之,然後下鍋,以文火煮到半開,再倒入濾帕,濾出豆渣,重新下鍋,依舊文火,見泡打泡,見浮渣去浮渣,這才下膽水點成花。”
“精彩!”
“這才說到其一,這其二,更重調合齊……”
“言之有理!”盧作孚眼看讓樂大年這麼放敞了講吓去,再有三天都講不完豆花一菜,當下撥轉話鋒,不敢傷了樂大年情緒,依舊用請教的口吻,問道,“作孚方才還有一事不明。”
“講。”
“這四碗豆花,旁邊配好四隻油碟,大年兄動也未動,卻怎能當下準確無誤鑑識出其出自何店何家?”
“好你個作孚,是要把大年肚皮裡頭這些年在美食上的存貨全掏出來,便全說給你聽——誰叫你我是二十多年的老交情!”樂大年道,“豆花本體,講究四字,雪綿嫩鮮。”
“雪?”
“純白如雪,不帶一絲雜色。所以要選高山春豆,也有這原因。若是貪便宜將黑色雜色黃豆投入磨眼,勢必做不到這一個雪字的成色。”
“綿?”
“雪,說的是成色。綿則是筷感。”
“吃一碗豆花,還有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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