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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碚中山路重新辦學。爸爸幫了他的。”
“多虧了潘序倫先生,前線還在打抗戰,先生已在大後方培訓會計人才,抗戰打完,建設國家,與世界強國競賽,中國工商界不知需要多少張這樣的算盤!”
此時,教室內,隨著講臺上潘先生示意,立信弟子們再次撥打起算盤,其聲在靜夜中真似萬馬奔騰。
“爸爸,長大了,我也要做一匹這樣快跑的駿馬!”
爸爸聽後笑了。也許,從小時候問毛弟“一個桌子四隻腳,問,切去一隻,還剩幾隻?”起,爸爸就發現最小的兒子,算學上有自己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父子拐過路口,來到惠宇,中國西部科學院大樓前。毛弟抬頭一看,大樓前有橫幅:重慶各界聯合歡送盧作孚代表中國工商界出席國際通商會議。
會上,復旦大學校長章友三正在致歡送詞:“……在國際上,尤其是國際外交上,說話人的成分——即個人的力量,往往影響到會議的成敗,所以各國選任外交官,必選在事業上學術上有成就的人,說出話來才有力量。盧先生是中國一位大事業家,抗戰期中,無論直接或間接,對國家貢獻之大,在國際上也已風聞。他充分體現了中國國家的風度,其氣魄已先聲奪人。不過,在國際外交上,折服外人,為國爭光爭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在今天,國內戰事處處失利,物價飛躍暴漲,外國人觀感日劣,我們有什麼方法和他們辯護呢?中國外交上,不管代表政府或民間,都沒有人民作後盾。”
“而且爸爸是頭一回出國。”會場後面,毛弟擔心地望著臺上的爸爸,嘀咕著。
章友三舉頭望月道:“今天是中秋佳節,先前還可看見一輪皓月懸在太空,可惜現在雲層太密了,不能觀賞,正象徵著盧先生此時出國去艱鉅重重。我們謹希望盧先生能夠‘撥雲霧而見青天’。”
“外國的月亮真比中國的圓麼?”下個月,月亮再圓時,參加國際通商會議的中國代表團到了美國。盧作孚、範旭東、李銘、陳輝德(陳光甫)、張公權等五位代表帶著行李走來。同行的還有曾光華、孫恩三、晏陽初,隊中有人望月興嘆。
“依我看,中國的月亮跟外國的一樣圓。”盧作孚道。
眾人走進下榻的酒店。大家穿著皆能入鄉隨俗,唯有盧作孚,依舊一身三峽布中山裝,一個光頭。在飯店大廳明亮燈光下,分外顯眼。晏陽初一直盯著盧作孚,再看看旁人,忍不住開口道:“作孚,外國人很注意衣冠。你這樣不修邊幅,恐怕會吃虧。”
盧作孚不在乎地一笑,“我來美國開會,又不是來相親。”
“閣下這個頭,外國人看,會以為是個中國和尚!”
“和尚?好哇!——外來的和尚好唸經!”
一行人來到電梯口,服務生迎接眾人上了電梯。盧作孚因整理行李,最後才來到電梯口,服務生伸手攔住他,問:“請問,先生是……”
盧作孚愣了。
孫恩三用熟練的英語對服務生說:“這位先生是大會正式代表。”
範旭東趕過來,護住盧作孚,頗有派頭地對服務生說:“有何不妥?”
服務生連連稱諾,盧作孚這才上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眾人一陣大笑。
“閣下,美國的摩天大樓可比上海的國際飯店高好多層,不好再爬的!”晏陽初調侃道,“閣下還是入鄉隨俗吧。”
盧作孚望著電梯內鏡子,摸著光頭憨憨地笑道:“謹遵閣下教誨。”
次日,面對街頭一家裁縫鋪的另一面鏡子,盧作孚脫下“民生服”,換上一件筆挺的西裝,頗不習慣。晏陽初望著鏡子。他強忍著笑,幫助盧作孚把西裝理抻。
“上個世紀四十年代,作孚到美國開會,我那時也在美國為鄉村學院捐款。我對他說:‘作孚,外國人很注意衣冠。你這樣不修邊幅,恐怕會吃虧。’我帶他去一家裁縫鋪做西裝。”幾十年後,晏陽初還記得這一節。
盧作孚被再次推轉到鏡子前,晏陽初說:“其實閣下穿西裝挺夠派的!”
“我爸看到不知會怎麼評價——合川楊柳街一個農民小販的兒子,怎麼這身打扮?”
“閣下自己演講講過,做人,要變,也要不變。這民生服變西服,該變則變。至於不變的東西,閣下自己有數。”
盧作孚衝著鏡子憨笑。
面對會議代表房間內的鏡子,換上西裝的盧作孚正在學打領帶,他老是挽不好那個疙瘩。晏陽初旁觀著,實在看不過去,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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