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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青忙給她斟了酒。靜亭看著敬宣端起滿滿的酒盞,做了個請的手勢,一飲而盡。
她也飲盡杯中酒。
敬宣笑了一笑,不再看她,轉過去和群臣說話。
她卻有片刻的怔忪。那一刻彷彿看見三、四歲的敬宣——還不是太子的敬宣,拉著她的手在宮裡跑瘋的模樣。
他飛快地移動小短腿一邊跑,一邊大喊“你追不上我”,被靜亭從另一頭的樹從裡鑽出來抓個正著。他就耍賴道:“姐姐,這回不算!”那時候的敬宣只知道她是姐姐,而非皇姐。
敬宣也只是敬宣,不是如今金鑾寶座上的人。
左青見她神色有些異樣,躊躇地推了她一下:“……公主?”
她這才抬起頭:“嗯?”
“……丞相大人給您敬酒呢。”
靜亭才看見站在面前的楚仲,他笑得意味深長,但沒有說什麼,敬了酒便回去。靜亭想到那一年,就是楚相的一封奏疏遞進宮裡,父皇封了敬宣做太子。
敬宣從此住在東宮。離她並不是很遠,可是深宮中最陰暗的光明和最燦爛的腐敗,僅僅一步之遙。
後來不知道是誰在太子面前說出了當年真龍降世的傳言,小時候的敬宣也許還不懂。可是後來他慢慢長大,離那個尊榮的位置越來越近,便慢慢懂了。
他是父皇唯一的兒子,是太子。可他的威脅,是皇姐。
沒有人會說出那個傳言,可是不代表人們會忘記它。隨著一年一年過去,兩個孩子都逐漸長大,靜亭開始懂得收斂自己的鋒芒,可是敬宣對她的隔閡,卻是越來越深。
還記得他們十三歲的時候,父皇曾叫他們兩個都過來,問江山社稷。靜亭故意答得一團亂,敬宣那天顯然很高興,侃侃而談了一番。父皇誇獎了他讓他離去,之後,卻是摸著靜亭的頭,嘆了口氣。
“你若生為男兒該多好。”
敬宣尚看不穿她的偽裝,而父皇已經看穿了。
後來敬宣登基。新君登基時,民間朝野總有些反對的聲音。敬宣沒有兄弟,於是言論就紛紛指向了靜亭,有什麼女子為帝的不經說法傳出來。敬宣向來忌憚靜亭,下令不準靜亭出京。
這是軟禁,那時候靜亭幾乎確信,待先皇的孝期一滿,敬宣就會立刻找到理由,下旨賜死她。
她幾乎是惶恐地度過了那段日子。直到,突然有一天,有侍衛來向她報說發現一個人,滿身是血地昏倒在公主府後門外。
她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又有一點不放心,親自去門外看了看。
熟知那猶豫不決的一看,徹底改變了她今後的路。
——那人,確實滿身是血,她被嚇了一跳。但是當她看到那張面容時,卻是怔了一怔。
是個少年,和她或許差不多年級的少年,血汙卻掩不住面容的美麗。她正在驚訝,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她有點憐憫地道:“你……快死了。”
少年的眼中閃著亮度驚人的光:“救我……我……可以幫你……”
靜亭救了他。湛如。
那就是湛如,他從此留在了公主府——以她的年紀,收留門客還有些早。但是湛如卻想出了更好的主意。
男寵。
兩年之內,靜亭收了十幾名男寵。有別人送給她的,有她救下的,甚至還有買來的……只要是留在她府上的年輕男子,都要冠上這個名號,男寵。
坊間開始流出靜亭公主荒誕不經,□無道的傳聞來。反倒是真龍降世之類的話,很少有人再提起了。
一年孝期滿,敬宣卻還留著她的命。
如今已經是第二年,雖然敬宣對她還是猜忌防備,但是至少,沒有再動殺她的心。
觥籌交錯,鬢影衣香。
今天來給靜亭敬酒的人頗多,左青是第一次來隨她參加這種場合,還不明白怎麼替她擋酒。等他發現靜亭一飲而盡的次數有些過多時,已經有點晚了。
他只得先把她交給宮女照看,自己則跑出去叫馬車在宮門口等著,待會兒直接送她回去。
至於靜亭,再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起身的時候頭疼簡直可以殺人,她迷迷糊糊地回想了一下,是她自己昨晚上有些失態了。正巧綠衣這時候也進來,告訴她左青在外間守了一夜。
她忙收拾了一下出去,向左青道了謝。左青受寵若驚,忙道:“應該的應該的,昨天宴會……”靜亭一聽他提到宴會就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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